老太爷对丁远森特别偏爱,居然让他把椅子搬到自己身边坐下。
这也是独一份的了。
“樊字门祝季同给老太爷请安,给师爷爷请安。”
一个看岁数得有五十岁的人,上前来先给老太爷磕了三个头,又给丁远森磕了三个头。
师爷爷?
丁远森还没反应过来。
“他是我徒弟的徒弟,可不得叫你师爷爷。”老太爷笑着说道:“起来吧。”
说着,也给了一个红包。
“谢老太爷赏。”
丁远森没有准备,不过好在老太爷早帮他料理好了。
詹家富递过来了一个红包。
“师爷爷”丁远森接过,赏了祝季同。
“谢师爷爷赏。”
祝季同随即说道:“今日拜年,带了一点礼物,还请老太爷笑纳。”
他带来的,是一块名贵的手表,一块足有七八两重的金牌,上科四个字:
洪福齐天。
张仁奎当时笑道:“又是哪个倒霉蛋给你盯上了?”
“给老太爷拜年,断然不敢用寻物。”祝季同赶紧说道:“全是我孝敬您老的。”
说完,又对丁远森说道:“今日不知师爷爷也来了,空手没有准备,死罪死罪。百川归海,劈党勾连,我这双招子本该剜去,可又想留着孝敬师爷爷。师爷爷,您无论如何笑纳我的这点孝心。”
他从身上解下怀表,恭谨谦卑:“这是从一个洋人身上寻来的,还算值钱。”
他说的黑话,丁远森倒有大半不懂。
这“寻”,在青帮切口里就是“偷”,“寻物”就是“赃物”。
樊字门,那是上海滩扒手的门派,祝季同管着满上海大大小小的“贼骨头”。
丁远森看了一眼老太爷,张仁奎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收下了祝季同的怀表。
祝季同顿时觉得意气风发,一副感激的不得了的表情。
这老太爷,师爷爷不是随便什么人的礼物都收的。
除非他认可了你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