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森走进了茶馆。
里面乌烟瘴气的,说它是个茶馆又不完全像。
倒更加像丁远森那个时代的棋牌室。
丁远森坐在那里要了一壶茶,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这里,就是鲍兴小老婆康翠君开的茶室。
两桌打麻将的,一桌推牌九的。
角落里,还有一张桌子,两条大汉在那喝茶,两把斧头就这么公然放在桌子上。
是这里看场子的。
满茶室,就丁远森一个人是真正的茶客。
还有一间雅间,康翠君在不在里面?
一会,坐在那的一条大汉走了过来,发了一根烟:“兄弟,脸生的很,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丁远森客气地说道。
“不去玩两把?光坐在这里喝茶有什么意思?”
丁远森略一沉吟:“成。”
“麻将还是牌九?”
“都行。”
丁远森被带到了牌九那桌。
都在赌钱,一个人坐在这里喝茶的确有些扎眼。
这里叫什么茶室,干脆叫赌场得了。
所以,丁远森在这里整整玩了一下午牌九。
他也不敢让自己特别引人注目,小赢了一点。
到了5点来钟时候,看到雅间门打开,里面打麻将的人陆续出来。
接着,一个很有几分姿色,打扮妖艳的女人,急匆匆的上了二楼,大约是解手去了。
康翠君?
玩牌九的这桌人也逐渐散了。
丁远森在这里赌了一下午的钱,一无所获。
根本没有接近康翠君的办法。
他在接受了周伟龙的任务后,仔细盘算了一下,要接近鲍兴有些困难,最好的办法还是从康翠君的身上下手。
问题是,现在连康翠君都接近不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丁远森又准时出现。
和昨天一样,康翠君依旧没有出现。
他妈的,再这么下去,自己要变成职业赌徒了啊。
到了第三天下午,丁远森也决定了,如果今天还是空手而回,得另外再想个办法了。
总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吧?
可今天,丁远森却转运了。
接连赌了两天,现在他也是这里的老面孔了。
今天吃饭吃的早,来的也略早了一点。
一进去,就看到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在那打电话:“哎哟,老马,你这说不来就不来,三缺一啊……算了,算了,我再另外找人。”
挂断电话,有些气恼:“黄猫,老马今天来不了了,给我另外找个搭子。”
叫黄猫的打手赔笑说道:“翠君姐,您玩的太大,能陪您玩的人少啊。”
果然是康翠君!
丁远森适时接口说道:“打麻将啊?要不,我来?”
“这小白脸谁啊?”康翠君问了声。
“翠君姐,老客人了。”黄猫急忙说道。
“长得还蛮不错的。”康翠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丁远森:“有钱吗,我们打的可大。”
丁远森本身长得高大,虽然算不上英俊,但也称得上仪表堂堂,再加上穿着之前他拿全部家当买的那身西装,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眼看去,在这群赌客里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猫爷,烦您帮我换了。”
“成,等着我。”黄猫抖了一下那张支票:“翠君姐,瞧,我黄猫找的人能差吗?”
康翠君这才满意:“跟我进来吧,黄猫,一会给他上壶好茶。”
带着丁远森进了雅间,另两个人还没来,康翠君掏出了烟:“叫什么名字?”
这个时代,抽烟绝对是一种时髦,康翠君抽的,是专门帮女人特制的“仙女牌”。
丁远森立刻掏出洋火划着,凑了上去:“我叫赵胜。”
康翠君对着洋火点着了烟,又看了丁远森几眼:“小模样长得还蛮讨人喜欢的,陪我打麻将打舒服了,以后有什么事没准我还能帮到你。”
“谢谢翠君姐。”
丁远森这就算是和康翠君认识了。
……
丁远森的心思哪里在打麻将上。
可问题是,要想和康翠君拉近关系,先得把她侍候好了。
丁远森坐在康翠君的上手。
他打起来很有技巧,往往会在关键时候,给康翠君吃上一张牌。
这么一配合,康翠君的手风可就算是顺了。
接连糊了几把,眉开眼笑。
另外两家,则是唉声叹气。
等到康翠君又自摸一把,坐她对门的实在忍不住了:“哎,我说你到底会不会打牌啊,三条这样的生张你都敢放?”
“我有什么办法?”丁远森委屈的把牌朝桌子上一倒:“你看,我打了三条可不就听张了,我也想胡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