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一个女人,相比下可就要轻松许多了。
这女人走进了一家当铺。
丁远森也若无其事的装作典当客人走了进去。
那女人从小包里掏出了一块手表一个戒指。
不用再看了。
丁远森立刻走了出去。
那是高乐田身上的,徐满昌从尸体上扒下来的。
这个女人要么是他老婆,要么是他姘头。
徐满昌是让她来脱手的。
还有什么比典当行更加容易出手的地方?
手表、戒指、典当?
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出现在了丁远森的脑海里。
虽然冒险,但却完全可以尝试一下。
要不然,自己早晚都会被徐满昌害死的!
……
回到单位,丁远森手里拿份文件,在那晃悠了会,等到徐满昌从办公室出来,立刻装出急匆匆的样子走了过去。
“丁助审。”徐满昌好像个没事人一般:“那么急去哪呢。”
“哦,区长叫我。”丁远森晃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还不是高乐田的那件案子。”
“还没结?”
“结了。”丁远森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说高乐田当时身上还带着一块高级表和戒指,都没了。这不,等高乐田的家人去认尸的时候,肯定会发现啊,没准会成为捕房的破案线索,区长让我仔细写份当时的情况报告呢。”
徐满昌心里一个“咯噔”。
整个一小队全是自己人,能出卖自己的,除了你丁远森还有谁?
这是我没有把你的名字报到嘉奖名单上,你故意打击报复的是吧?
和你徐爷斗,你也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徐满昌若无其事的笑道:“那东西是我拿了,你当时没看到?嗨,这执行完一次任务后,要善后的事太多,我这一忙不就忘了?明天我就上缴。”
“你拿的?我还真没看到。”丁远森一脸的恍然大悟:“就一块表和戒指,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那不行,公是公私是私,怎么能混淆呢?”徐满昌一本正经:“啊,丁助审,你先去忙。”
……
徐满昌一定会去把手表和戒指赎回来的。
这是小事,他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且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故意打小报告。
但自己要利用的,就是这点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让自己彻底摆脱目前的困境。
审讯室有个单独的办公室,主任老马病假,这间办公室就丁远森和行刑手高壮两个人。
下午没案子,丁远森装模作样整理了一下文件:“高壮,我出去一下,好像感冒了,我去配点药。”
“成,去吧,这里有我盯着呢。”
……
下午3点。
丁远森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徐满昌,一定会来的。
3点15,徐满昌终于出现了。
他走进了当铺,没过一会,又出来了。
丁远森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盯了才几分钟,徐满昌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转身:
“丁助审,那么巧,你也在这。”
丁远森满脸的尴尬。举了举手里的包:“巧了,我正好来附近买点东西,刚才看到了你,正想和你打招呼呢。”
“太巧了。”徐满昌笑着说道:“连这里咱们都能遇到。走,咱们边上聊两句?”
“哎,好,好。”
徐满昌对这里熟门熟路,带他来到了一条小巷子的公共厕所旁,厕所外写着“注意文明,不要随地小便”的字样。
眼下,正是国民政府大力提倡“新生活运动”的时候。
就一年的时间,上海增加了不少的公共厕所。消毒场所。但使用率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徐满昌先进厕所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说道:“你说说,你说说,我把手表和戒指放在家里,结果我家那口子,还以为是自家东西,居然拿到当铺去了,我一听,这还得了,赶紧的拿着当票赎回来了。”
“哎哟,还有这回事啊。”丁远森连连点头。
“我这呢,是小事。”徐满昌忽然说道:“丁助审,你这盯梢盯了我多久了啊?”
“徐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了。”
“丁远森,别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的。”徐满昌冷笑道:“我手里抓了多少人了?盯梢脱梢那是我的看家本事,在我面前演戏是吗?你一个新人玩得起吗?”
“徐队长,我错了,您息怒,您息怒,抽根烟。”
丁远森把手伸到了包里。
“你他妈的少和我来这一套……啊!”
徐满昌一声惨叫。
包里掏出来的,不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