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足足看了半个时辰。待看到后院花草宜人,并一湾清碧莲花河缓缓流过,李焕当即拍板:“就这了。三叔看契本,燕娘付账。”说罢双手一背,悠悠然自往园中转去。
原主将信将疑,不肯多谈,只问李呈何时交割。燕娘听得气呼呼,从荷包里取出一张纸,往原主面前一亮:“盛丰行的交子,你可认得?”
原主也是做惯买卖的,自然认得,便迎光细细看去。那交子为宋国川纸所制,花纹层层套色,极为精美繁复,且方寸之间竟有《兰亭集序》全篇三百余字,正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盛丰行十万贯交子。
王麻子在一旁见了,又喜又惊又是后怕。喜的是总算干了一票大的,立下了短时内无法超越的檀州街顶尖儿房价,足以羡煞那钟小介。惊的是这一行人看着寻常中带一丝土气,竟然一举拿出了十万贯的交子,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后怕的则是幸而自己先前不曾十足怠慢,后头又见机圆了回来,否则就要生生错过一桩百里挑一的好买卖。
一切谈妥,李焕方悠悠然晃回来,与原主签了契本,收了钥匙。
院中并未住人,一应家具物什早已搬空,正好交割。
待交割完了,院中只余李焕一行人,燕娘方才问出心中忍了许久的疑问:“这宅子已然贵得上天了,若日后朝廷真与女真达成和议,燕京房价势必要跌一跌,会不会买亏了呢?”
“无妨。我却觉燕京房价当大涨一番。”李焕看着众人,正色道,“朝廷与女真确在议和,却鲜有人知宋国与女真眼下也在使者往来之中,猜猜猜他们又会谈些什么?”
李呈沉吟道:“难道是要联金灭辽?然此举对宋国来说,无异于与虎谋皮。”
燕娘也道:“宋与辽可谓唇亡齿寒,就算辽放弃燕云之地,女真狼性贪婪,又岂能坐视宋国管据燕京?我一个小娘子都看得明白,宋之满朝文武俊才,难道竟无人看透?”
李焕微微一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局走向何方,数月之内便可见分晓。留给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