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司,规定的赔偿金将会一分不少地打到他的工资卡上。
不过,对方威胁将会在背景调查上让陆羽难堪,对于这种话,陆羽就当对方放屁,听完就完。
收拾完后,他准备离开公司。
当他手捧着装满私人用品的纸箱进入电梯间的瞬间,他看到左边那台即将关闭的电梯内,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君杰,君望阁餐饮集团董事长的大公子,也是陆羽的直属上司。
三年前,从魔都交通大学“食品科学与工程”专业毕业的陆羽,在应届生面试的时候被身为面试官的陈君杰看中,毕业之后陆羽就加入了君望阁。
这三年间,陈君杰对陆羽颇为器重,他们共同研发的甜品,也在最近顺利为君望阁旗舰店摘得了米其林二星餐厅的殊荣。
但此刻,当双方目光交汇的时候,陈君杰看向陆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仿佛这三年间,他们共同在研发厨房里不停地实验、试错、调试口味的情景,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实际上,从那场安全事故发生的第二天,陈君杰就再也没有和陆羽见过一次面。
双方的目光短暂地交汇了几秒,电梯门就彻底关上了。
陆羽手捧着自己的杂物箱,苦涩一笑。
最开始他也颇为不解,但现在他想通了——三年的共同奋斗又如何?在陈家这种资本势力的眼中,一切只是利益罢了。
……
当陆羽再次回忆完这番场景时,他已经坐在开往东州省的绿皮火车上,此时广播里正响起列车到站的报站声。
离职当晚,陆羽就和父母通了电话,陆羽的母亲高秀丽二话不说,坚持让陆羽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陆羽拗不过二老,只好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租的房子退掉,买了回家的火车票。
他的家位于魔都北部的东州省宁山市下辖的河露镇。
因为是偏僻的乡下,最近的高铁站和飞机场都离得太远,反而是远古时代的绿皮火车还有途径的线路。
在火车站下车后,陆羽招呼了一辆出租,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就来到家楼下。
这是一片兴建于九十年代的五层老住宅楼。他刚走到三楼,用钥匙打开门,一只哈士奇就迎面扑了上来。
“呜汪汪汪汪汪汪!”
哈士奇硕大的身躯熊抱着陆羽,冒着热气的大舌头舔着陆羽的脸。
陆羽一边逗着狗,一边说道:“二哈,想我了没?”
二哈,是这只蠢萌蠢萌的哈士奇的名字。
“儿子回来啦!”高秀丽围着围裙、拎着锅铲就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她身材健硕,典型的朴实家庭主妇形象。
“让妈看看,啧啧,半年没见又瘦了不少。赶紧把东西都放下,我和你爸给你炖了一大锅肘子,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一番忙活之后,陆羽和高秀丽以及老爸陆佑康围坐在餐桌前吃饭。
“小羽啊,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一直沉默的陆佑康开口了。
陆佑康在镇上的小学教书,一副学者的斯文模样。因为快到退休的年纪,两鬓已经斑白。
“在家住一段日子之后,我想回魔都再找找工作,那里餐饮企业还是挺多的。”陆羽埋头吃着肘子,头也不抬地答道。
陆佑康放下筷子,说道:“其实吧,我和你妈都觉得,你就在家附近找份事做,也挺好的。大城市的压力太大,我们离你又离得远,怎么着都不方便。”
见到陆羽没回话,陆佑康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小羽啊,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么,这是你爷爷给你起的。
古代有个名人也叫陆羽,是唐代的茶艺大师,被后人尊称为‘茶圣’。其人一生淡泊明志,逍遥自在。
我想你爷爷给你起这样的名字,也是希望你能活得自在一些,去追求自己真正热爱的活法。”
陆佑康拎起酒盅干了一口二锅头,继续说道:“再说了,找对象这事儿你也不用着急。我看咱河露镇的姑娘,又白又水灵的,一点不比那大城市的姑娘差。”
高秀丽白了老伴一眼,轻哼道:“镇上的姑娘水灵不水灵关你屁事,你个老不正经的天天在关注啥?再说了,咱儿子一表才人,还用愁这个?”
“那个词叫一表人才,没文化就别拽词。”陆佑康借着酒劲,认真地纠正。
高秀丽脸有愠色,顿时提高了声调:“哎哟呵,给你个竹竿你还顺着爬了是不是?那么多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闭嘴吃饭!”
“哦。”陆佑康不敢直视老婆的眼神,埋头乖乖朝嘴里扒饭。
训完老公之后,高秀丽顿时换了一张喜笑颜开的脸,夹了锅里最大的一块肘子放到陆羽碗里,“儿子,别听你爸瞎说,多吃点。”
然后她又夹了块第二大肘子,放到二哈的饭盆里,二哈欢快地“汪”了一声。
最后她夹了块小肘子,不情愿地放进老公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