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完晋绥军运输队,事情还不算结束。
用韩征的话说,咱们这次是玩黑吃黑套路,这晋绥军和黑云寨的土匪们,两锅都得一起端了。
留下七八个战士继续运输物资之后,韩征就带着剩余的二十多人追赶谢宝庆一行去了。
韩征一行是轻装简行,谢宝庆一行却拉着三辆马车,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儿去,二十几分钟之后,韩征带着队伍在路口追上了谢宝庆等人。
冯谢青建议道:“咱们现在的火力可不少,这群盘踞在黑云峰的土匪实在可恶,平日里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少干,排长,要不咱们就在这儿把他们消灭了吧?”
韩征摇了摇头,他当然也想这么做,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土匪人多,有一百多号,咱们贸然出手未必能讨得好,再说了,咱们前面才装成白云寨打劫过晋绥军,这背黑锅的总得有吧?”
韩征说到这里,突然坏笑着扭过头来看着冯谢青道:“一班长,你跟兄弟们过去,我在暗中支援,要是这谢宝庆不识趣的话,你就和他提一提昨天晚上咱们半夜到访的事情,他要还是冥顽不灵,告诉他,我会随时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冯谢青一脸愕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去?”
“当然,谁让你天生长了一副恶人相,一看就像个土匪头子呢!关键还是个戏精,这是最重要的。”
冯谢青:“……”
冯谢青接收了命令,就在黑云寨一众土匪出现在路口的狭窄过道时,带着二十多人的队伍突然就冲了出去。
双方离得太近,基本上也就是眨眼的工夫就碰面了。
谢宝庆和梁二虎被率先团团围困住,十几条枪口对准了他们的脑袋,两人受到挟持,一时没敢下达开火的命令。
更让黑云寨的这帮土匪们感觉到有些诧异的是,围住他们的这些家伙居然也是土匪的装扮。
尤其是为首那个面色最为凶狠的家伙,一看就是个彪悍的惯匪。
“难不成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撞见自家人啦?”
谢宝庆暗自琢磨着,心里却有些纳闷,这方圆几十里除了自己的黑云寨,也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别的土匪势力啊!
“我们是黑云寨的好汉,敢问眼前的兄弟们都是哪条道上的?”谢宝庆询问,伸手示意自己的喽啰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充分诠释了何为戏精附体的冯谢青露出了一抹冷笑,将手上的步枪大大咧咧地扛在肩头上,然后直高气扬地说道:“爷爷们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白云寨劫富济贫的好汉。”
“啥,白云寨?”黑云寨的土匪们愣住了。
梁二虎一脸见鬼的神情:“好家伙,我们是黑云寨,结果你们叫白云寨?”
伪装成土匪首领的三班长杨华杰也来了精神,喝道:“你们不说老子还想问你们呢,你们这黑云寨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们叫白云寨,你们居然敢叫黑云寨,这不是存心借我们的名号,想找事儿嘛?”
“……”
冯谢青长得实在是够凶,一双像是要吃人的眸子瞪着梁二虎,一向杀人放火抢劫惯了的梁二虎竟是被唬住,在心里嘀咕道:奶奶的,老子的话怎么都被他们抢了去了?
谢宝庆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连忙说道:“兄弟,我们的确叫黑云寨,这名字都叫了十几年了,咱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只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贵寨的名号?”
“那是你们孤陋寡闻了。”冯谢青读过几年私塾,还会拽两个词儿,鄙夷道。
谢宝庆陪笑了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既然都是同行,不知道贵寨将我们拦在这地方是什么意思?”
冯谢青鼻孔朝天道:“你是大当家的?”
谢宝庆道:“鄙人谢宝庆,承蒙兄弟们看的得起,推我做的这个黑云寨大当家。”
冯谢青道:“那你应该听说过,同行是冤家,留下物资和武器装备,你们可以走了。”
“艹,这不是欺负人嘛,大哥,他真当咱们是好惹的呢!”梁二虎大怒,有些憋不住火了。
在梁二虎的招呼下,身后的黑云寨喽啰们纷纷拉上了枪栓,与冯谢青一行对峙,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老二!”
谢宝庆喊了一声,但并没有特别阻止梁二虎等人的动作,黑云寨一方人多枪多,谢宝庆觉得自己找回了主场,露出一副自以为风轻云淡的神色。
“兄弟,既然你们叫白云寨,我们叫黑云寨,还是同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何必与我们为敌呢?我身后这些弟兄们脾气可不太好,万一再发生点儿冲突,双方都不好看。”
这话语之中,已经有威胁的味道。
出乎谢宝庆和梁二虎等人的预料,冯谢青神色不改,反而冷笑道:“谢大当家的难道忘了昨夜我们夜访你黑云寨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