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提到地瓜烧,韩征就多问了两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谓的地瓜烧居然是一种由地瓜干酿制而成的白酒。
这可真是张了见识了,韩征还一直以为那玩意儿是烤地瓜呢!
虎子说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脸向往道:“啧啧,那滋味,真是绝了,记得团长有一次好不容易大方了一回,也赏我喝了两口,一口喝到肚子里,先是苦的,接着就是冲鼻子的辣劲儿,整个人儿好像都烧起来了……”
见韩征像是被自己的描述吸引,虎子笑道:“兄弟,你这回战斗可是立了大功,团长就没请你喝点儿?”
韩烽挠了挠头,说道:“喝是喝了,不过没大虎哥你说的这种滋味,哦,想起来了,团长请我喝的好像是小半瓶高粱酒。”
“高粱酒!”虎子的眼睛瞪的滚圆。
“是高粱酒,咋了?”韩征愕然。
“我的妈呀,兄弟,你也忒有面儿了,你是不知道,在咱们新一团啊,这地瓜烧虽然是好东西,可也就是团长管得严,其实团长那屋里的存货可真不少。”
“但高粱酒就不一样了,咱们自己根本舍不得拿高粱这种上等的粮食酿酒,就连团长想喝,多半儿也得靠缴获呢!”
“你喝的那小半瓶高粱酒,肯定是团长压箱底儿的好货,那可比地瓜烧好喝多了。”虎子说的一脸羡慕。
韩征心道,好喝不好喝不要紧,关键那地瓜烧名头大啊!
只是想想才明白过来,难怪进屋儿的时候看见团长在小口小口的抿酒,自己也就趁机喝了剩下的小半瓶,李云龙居然气的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的,感情真是最后的存货了?
不过李云龙也不亏,自己还送了他一瓶二锅头来着,临走的时候韩征看到李云龙小心翼翼地将那瓶二锅头给塞进了床底下……真是够绝的。
屋子里头忽然传出一声道:“虎子,你他娘和谁嘀咕呢?”
虎子连忙道:“团长,我给韩征说当班长要注意的地方呢!”
“不用你小子啰嗦,赶紧让他滚蛋,他娘的,一口气灌了老子半瓶子的好酒。”那声音骂道。
“是。”
虎子应了一声,无奈地望着韩征苦笑。
韩征也笑了,两人分明听得出来李云龙话语中的孩子气,颇有意思,韩征与虎子道别,转身出了团部院子。
走在路上的时候韩征想到了排长吴辛,就是那个被自己按倒在地上,抢了人家的手榴弹,还从人家的衣服上扯下来一缕布条,最后拍着人家的肩膀说“兄弟,看到了吧?仗,就得这么打才行,别他娘的只知道傻乎乎的冲锋……”的那个中年战士。
可班长赵吉不是说,咱排长他不是小气人儿吗?
为何虎子又说排长吴辛是个小心眼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算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先去看看情况再说,韩征打定了主意。
先返回六班驻地的路上,正巧碰上王承柱,柱子的脸色似乎带着些坨红,走起路来的步伐轻飘飘的,见了韩烽,拉着就不放手:
“韩征,快来快来,嘿嘿,突围的时候你救了我一命,团长原本答应赏我半斤地瓜烧的,结果一高兴还多给了半斤,没说的,你跟我来,我专门给你留了半斤,你带回去慢慢喝。”
韩征:“……”
愣愣地从王承柱的通铺走出来的时候,韩征的手上多了半斤地瓜烧,用一个空酒瓶子给装着,被王承柱强行给塞过来的。
“原来这就是地瓜烧啊!”
韩征举起透明的酒瓶子看了看,有些浑浊的液体在里面晃荡着,打开酒瓶子,一股辛辣的气味立刻扑鼻而来,试着尝了一口,果然是又苦又涩又辣,入口刺激,酒劲儿十足,只冲进嗓子眼儿里去了,这要是第一回喝酒的人尝试,八成儿能把鼻涕眼泪一起给冲下来。
老实说,的确不是啥好酒,搁在后世,甚至会被当做最劣质的白酒扔掉,比李云龙那瓶儿还带点儿醇香的高粱酒都差远了,更别说是和二锅头相提并论。
但韩征却明白,战火连天,农田荒废,物资匮乏,家国沦丧的年代,这群先烈们舍生忘死,有时候连口饭都吃不上,哪有多余的粮食去酿酒?能有点儿剩余出来地瓜干拿去酿点儿酒,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这喝的是酒,尝的是辛辣和苦涩,可品出的却是这时代先烈们奋不顾身的悲壮、马革裹尸的伟大、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与担当。
英雄当如是。
“就冲这个……”
“好酒,好酒啊!”
韩征朗声称赞,举起酒瓶子,又是一口辣酒入肚,当真是好生畅快。
不知不觉间到了二排长吴辛的地盘,新一团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这几天战士们训练的时间很少,多半是在修整。
路上遇到一个小战士,一打听,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