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丝在江南特有的甜酱中翻炒上色,六朝独一份的京酱肉丝就这么出锅装盘了。
煎几个薄饼搭在盘子边上,夏长生端着这道新奇的菜走出厨房,却发现卢景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桌上的菜品丝毫未动,酒也一点没喝,只顾着调侃潘姊儿去了。
见忙碌了好一阵的夏长生出来,斯明信为他拉开椅子,说道:“请。”
夏长生心头一暖,依言坐下:“斯明大哥客气了。”
卢景笑道:“夏小子,你是岳帅后人,为人良善,我们既把你当做自己人,又岂能吃独食?”
夏长生鼻子一酸,举起桌上斟好酒的酒杯:“我先敬二位,以谢救命之恩。”
言毕,将杯中清冽的杜康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卢景大叫一声,也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斯明信平时极少饮酒,此时也不做作,朝夏长生微微点头,举起酒杯默默饮尽。
吃过了酒,众人才拿起筷子,品尝起夏长生的手艺来。
卢景夹起一块炖烂的红烧肉,斯明信则是夹起了一片蒜蓉茄子。
把颜色鲜明诱人的菜肴放进口中,无论是吃遍临安的卢景,还是宠辱难惊的斯明信,都在心底默默叫了声好。
........
“四哥,我没说错吧?夏小子手艺好着呢。”卢景夹起一颗酥香的花生米放进口中,花生的香味和味精的鲜味混合为一种独特的醇香,让人忍不住想多吃几颗。
斯明信一言不发地尝试着各种菜品,默默点点,连个“嗯”字也懒得说了。
看到两人脸上陶醉满足的神情,夏长生意识到这就是自己存在的价值。
让食客感觉到满足,厨师也能从中获取快乐。
“我再敬二位一杯!”
......
“嗝~”
半个时辰之后,醉醺醺的卢景瘫在椅子上,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另一边,斯明信把唯一剩下的三鲜圆子汤的汤底也给喝了干净。
这一桌子的菜,就这么如风卷残云般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片菜叶也没留下,甚至连杜康酒的酒坛子也被喝得涓滴不剩,其中大部分都进了卢景一人的腹中。
若不是碍于脸面,卢景恐怕会和往常一样,把盘子舔得像刚洗过一样。
斯明信也许是很久没有如此痛快地大快朵颐过了,擦了擦嘴角,简洁地吐出两个字:
“好吃。”
卢景一边逗着小花,一边说道:“夏小子,四哥已经练气辟谷多时,竟然能让他吃得意犹未尽,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过誉了,”夏长生笑笑,然后问道:“你刚才说到辟谷?这世上真有不用吃饭的人?”
斯明信答道:“有。”
“但是不多,”卢景接过话头,“不过很巧,这院子里,除了你,我们三人都能做到辟谷,你说是吧,潘姊儿?”
夏长生看向一直默默无言的潘金莲,心中感叹道: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啊。
“大爷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卢景瞪着她问道:“告诉大爷,你能辟谷多久?”
被人当做使女呼来喝去,潘金莲早已怒极,但终究也无可奈何,要怪就怪自己倒霉竟然被这群贼寇碰上了,要是这些无耻的家伙真的去往光明观堂要人,她还真有些担心。
沉默片刻之后,她冷冷答道:“三月。”
夏长生觉得今天开的眼界要比他之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三个月不吃饭,那还是人吗?已经是半仙了都。
好吧,别人的名号还真是仙子来着。
“啧啧,潘仙子修为如此超绝,着实令人钦佩,”
潘金莲紧了紧手中的鹤侣剑,像是要转身离去。
“潘仙子请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卢景起身叫住她,但是看对方执意要走,连忙又加了一句:“也是最后一件,若是仙子肯帮我做成这件事,我卢景保证绝不去光明观堂闹事。”
潘金莲果然停住脚步,冷冷看着几人,等着卢景开口。
卢景走到夏长生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护送这小子出城,并且送他登上唐国的船就行了。”
这件事的确不难,潘金莲没有反对,只是在夏长生脸上多看了几眼,说明她已经答应。
只不过她想不通这群杀人如麻的岳贼余孽为什么会对一个厨子那么上心。
夏长生又伤感起来,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如今又要分别:“真的非走不可?”
斯明信道:“我从刑场逃离,惹得皇帝和太后大怒,此时那宋主多半已经命人发下缉拿公文捉拿你,若再不走,让‘六扇门’的捕快找到蛛丝马迹,那时六朝之大,将再无你容身之处。”
“不错,六扇门是六朝共同建立的衙门,鼻子之灵敏、手段之狠辣,被他们盯上就麻烦了,”卢景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