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再睡五百年,实际上半个小时后,在听到王洪田带着村民再次到来时,云溪再也无法装作睡着。
是的,上次王洪田到来时,她被他的大嗓门吵醒,然后就意识到自己身处的位置很奇怪,温热,带着男人独特的气息,她那一瞬惊住了,惊得她身体僵住,不敢睁眼,任由秦建国将她送到床上。
光回想这一幕,她的脸不由得燥热起来,她用力搓脸:“我羞什么,该羞臊的是他!口口声声说男女授受不亲,却趁我睡着占我便宜……”
话未说完,瞥见自己干瘪的身板,不由得又沮丧起来:“就这身板,也没什么便宜可占。”
其实云溪明白,秦建国根本没有别的心思,他看她的眼神根本是在看一个小姑娘,根本没把她当成年女性看待。
但内芯早已成年的云溪,骤然被男人公主抱,心绪难免波动起伏。
用力拍了拍脸,深吸了好几口气,云溪才推开房门,然后就对上王洪田的笑脸:“招娣丫头醒啦。”
云溪脸上刚刚褪下的红晕再次漫上脸颊,飞快转了话题:“三叔,你来得挺早。”
“早点来,早点将这老屋修好,你们小两口晚上也能住得安心。”王洪田笑眯眯地回道。
云溪却觉得他每句话都透着调侃,便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住,她匆匆道了谢,便往灶房去。
灶房里,秦建国正在熬粥,听到动静,扭过头就与她目光相对,他张口想说什么,云溪赶在他前头道:“我有事要去趟镇子,早上就不吃了。”
不等他回应,她就转过头对来娣道:“来娣,你再辛苦看管队上的猪半天,我争取中午赶回来。”
来娣摇头:“有陈婶娘送来猪草,我一个人能看好队上的猪,姐姐不用急着赶回来。”
云溪听了点头,之前逼着陈家媳妇送三天猪草,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她才要赶在今天去镇上将铁皮石斛卖掉。
又嘱咐了来娣两句,她便赶回卧室,从床底下扯出背篓,略做了遮掩,便背着出了门。
却不料差点撞上门口的来娣,来娣飞快将一个鸡蛋塞到她手里:“这是三叔今天送来的鸡蛋,秦大哥煮了让你在路上吃。”
鸡蛋烫手,云溪下意识看向灶房,却没有看到秦建国的身影,她将鸡蛋递还给来娣:“你吃吧,我不饿。”
来娣却飞快将手背到身后,摇头道:“秦大哥说了,这是给姐姐的鸡蛋,我的鸡蛋还在锅里。”
来娣说完这话就跑开了,好似生怕她追上她,云溪嘴角弯起,将鸡蛋放进衣服口袋里,大步往外走。
一个多小时后,她抵达镇上的收购站。
收购药材的柜台前已经换了负责人,态度热情又客气,与她上次来时的待遇截然不同。
她有些惊讶,状似无意地问道:“我记得一周前过来卖卖药材,接待我的是王同志,今天怎么没见到他?”
“你说的是王邦德吧?”药材收购员笑问她。
听对方直呼王邦德的名字,云溪隐有猜测,小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王,他今天没来是休假了吗?”
“休假?对,休个大长假,你以后都不会在收购站看到他。”药材收购员哈哈笑了起来,见柜台前的黑瘦小姑娘一脸迷茫,不由得生出吐露的欲望,招手让她凑近后小声道,“一周前王邦德工作不认真,正好被下乡巡查的鲁县长碰见,鲁县长亲自接待了卖药的小姑娘,之后站长就把王邦德辞退了。”
云溪闻言不由得想起那位摸着她的头对她说“为人民服务”的鲁县长,而他确实也做到了为人民服务,云溪心底感激,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见他,她一定再次向他道谢。
“对了,你说你一周前来卖药,那天鲁县长亲自接待的小姑娘不会就是你吧?”药材收购员一脸怀疑地看向云溪。
云溪没料到自己这么快泄底,她悄悄踮起脚跟杏眸弯弯地回道:“同志,我十五岁了,不是小姑娘。”
药材收购员闻言打量她,点头调侃:“十五岁确实不算小了,在农村都可以嫁人了。”
云溪:“……”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今天带来什么药材,拿出来吧。”药材收购员指着她的背篓笑道。
云溪便将背篓卸下,举到柜台上。
收购员原本还松散的态度,在看清背篓里的药材后一下子变得惊愕:“铁皮石斛,真是铁皮石斛?你是从哪里采来的?不对,你这小丫头不可能入深山采得铁皮石斛,是不是你家大人采的?”
云溪失笑:“同志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收购员愣了一下,然后自己也笑了起来,摆手道:“刚刚的问题你不回答也行,我就想知道你以后可还能再背着铁皮石斛过来卖?”
云溪有些迟疑地回道:“我哥哥说深林里有野猪和豹子,他虽采到这些铁皮石斛,但也差点回不来,所以我不知道他下次还会不会再进去。”她说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