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云老爷子转身怒斥王桂花,又喝问云光祖:“你亲弟弟的血脉,在你们夫妻的眼里就是瘟神吗?”
云光祖恨死王桂花这嘴碎的婆娘,有什么话就不能避开爹再说吗?
为了熄灭他爹的怒火,云光祖立刻表明立场:“爹,儿子绝对没有这么想,我一直把招娣和来娣当自己的孩子看待,春生他娘不会说话,我这就教训她!”
如何教训,自然是上手打,云老爷子不置可否,转身回堂屋,身后是一阵拍打声,还有王桂花尖利的哭喊。
王桂花的哭喊传得很远,四周的邻居都探头来看,议论纷纷。
已经走到村中马路上的云溪也听到了王桂花的哭喊,但她没有回头。
从踏出云家大门那一刻,她和来娣就跟云家再没有关系。
她觉得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脚步轻快,踩碎一地阳光,也踩在前方男人的影子上。
男人若有所觉,回头看向她,云溪立刻冲他扬起笑脸,真诚地道:“谢谢你。”
男人怔了一下,张开口想说什么,但最后没有说成,因为有村民开口问他:“建国,我听说你今天娶亲?”村民的目光又扫向他身后的云溪,“就是招娣这丫头?”
路上村民不少,都朝他们看过来,目光透着探究,也有取笑和幸灾乐祸的,他们都在静等秦建国的回答。
来娣一下子缩的云溪身后,似乎害怕村民的目光,但云溪坦然地站着,她迎向秦建国的目光,神情平静,秦建国紧绷的神色莫名松缓了些,他冲问话的村民点了点头,然后回身继续往前走。
云溪的嘴角弯了弯,拉着来娣跟上他的脚步,身后是一片议论声。
“建国跟云家的亲事原本该是云春华那女娃,怎么就换了这父母双亡的招娣了?”
“你说这话,怕是不知道三天前发生在秦家老屋那事儿吧?”
“三天前发生的事?我还真没听说,你跟我说说吧。”
“说什么说,今天是人建国跟云招娣的好日子,你们就积点口德吧。”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好日子,秦家都没有办酒,显然是不打算承认那父母双亡的丫头。”
“秦建国承认不就行了,他亲自去云家接,就表明承认了她是他媳妇。她以后啊,就是军嫂了,也算是时来运转了。”
“什么军嫂,秦建国都回不了部队了,她云招娣飞不上枝头当凤凰。”
“你瞎扯,秦建国怎么就回不了?他养好伤就能回去,说不定还能升官,到时将云招娣带到部队去,那以后就能吃上供应粮,可比咱这些在地里刨食的强多了。”
“叶婶娘,你想多了,秦建国回不去,这话是秦家人亲口说的,说他的腿是枪伤,创口大,又伤到了经脉,养不好的,以后一辈子都是瘸子,要不然云家为何要将大孙女换成无父无母的二孙女嫁给秦建国?”
这话透出太多信息,立刻有人追问:“不是说因为三天前那事,云家才无奈换了新娘吗?”
“呵呵,别人我不知道,但云家大孙女的心高气傲我是再清楚不过,秦建国都瘸了,她肯定是不肯嫁的。你们再想想,云招娣那丫头就是个只会干活的闷葫芦,她真能干出勾引堂姐未婚夫的事?就算她想干,也得她有这聪明脑子不是?”
村民的声音不低,云溪听得清楚,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为她辩解,但是话也太不中听了,什么叫她没那聪明脑子?
她现在脑子很聪明好不好?
“你这话不对,那天我可是亲去了秦家老屋,亲眼看到秦建国趴在那傻丫头身上。云招娣若没那心计,难不成是秦建国见色起意?啧啧,要是真的,他的口味也够重的,云招娣那丫头又黑又丑……”
说这话的是村中一二流子,话越说越龌蹉,云溪清晰听到前头秦建国的呼吸变得急促,也看到他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云溪担心他克制不住会发出冲突,立刻将手里的小衣箱递给来娣,然后转身冲回去要说理,却不料听到二流子再拿她开黄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拨开前头的村民,猛地跳起来,朝着正说得起劲的二流子一巴掌扇过去——
啪!
一声脆响,震住了在场所有人,二流子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丑丫头,旋即勃然大怒:“丑丫头,你敢打我,找死!”
二流子抬手朝云溪狠狠挥去,但云溪早有预料,扇了他一个耳光后就立刻退开喝道:“无中生有,污蔑人的名声,你就是该打!”
“找打的是你,老子打死你!”
二流子追打过来,云溪跑不过他,弯腰想从他的拳头下躲过去,却忽然被人拎住了衣领,只听得刺啦一声,她觉得后颈有些凉。
但很快她顾不上后颈了,因为头顶上有一声惨叫,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她仰头望见二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