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在南陡村西边,边上是一片枞树林,秦建国与云溪一前一后走到林边上。
不入林是为了防止被村里人看到传出风言风语。
秦建国站得笔直,夕阳照在他身上都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冷肃,云溪稍稍移动脚步,避开他的影子。
定了定心,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云家不会给我准备嫁妆,我还要带着我妹妹一道去吃你的喝你的,你要是觉得为难,咱们的合作可以作罢……”
她话未说完,秦建国忽然开口问道:“你不想嫁我?”
“当然不嫁。”云溪白了他一眼。
秦建国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就算不办酒,你跟着我去了秦家老屋,村里的人都会认定你是我媳妇。”
“村里人怎么想没关系,反正咱们既不领证也不同房。”云溪很淡定地回道。
秦建国眉头皱起,显然是不明白她这样的想法。
云溪看到他的神色,忽然了然:“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你要是有心上人……”
“我没有。”秦建国立刻否认。
“真没有?”云溪追问。
秦建国望着她不说话,但神色已经表明了一切。
看来他心里对云春华还有情谊,可惜流水有情落花无意。云溪心里为他叹息一声,点头道:“以后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你立刻告诉我,我会带着妹妹离开,也会对外澄清我和你的关系。”
秦建国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云溪不由得扬起唇角,朝他伸手:“那就合作愉快。”
夕阳照在眼前的半大姑娘脸上,光晕若隐若现,映得她那一双杏眼中隐有水光闪过,格外剔透晶亮。
他撇开眼,略点了头,只留下一句话,掉头走了。
“后天早上八点,别忘了。”
云溪看了眼自己伸出的手,又抬眼望向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声:“握手都不肯,老古板。”
不过古板的人也让人安心,虽然她现在这副干瘪的身板没什么看头,但以后肯定要发育的。
走回云家院子,就看到王桂花在砸柴房的房门,叫喊着来娣开门,云溪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喝问:“伯娘,你进我屋子做什么?”
王桂花后背一僵,又很快转过身梗着脖子道:“你的屋子我就进去不得?别忘了,这是我家,你跟来娣不过是借住在我家里!”
云溪挑了挑眉:“伯娘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不过想提醒伯娘,柴火都被丢到院子里,你进去也找不到柴火。”
“我眼睛没瞎,不用你提醒!”王桂花狠狠剜了她一眼,绕过她就去搬柴火。
“姐,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咱们的新床单和被子就被伯娘抢走了。”来娣打开房门,抱着云溪的胳膊一脸后怕地道。
云溪撸着她的头发道:“没事,她要是下次再砸门,你放她进门就行,她要抢什么你也别拦,护住你自己就行。等我回来,她抢走什么,我就双倍的抢回来。”
来娣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摇头:“伯娘他们人多,你打不过的,我留在屋子里守着床单被子就行,栓了门他们就进不来。”
云溪听着感动又心酸,牵着她的手出门:“不用把里面的床单被子当宝贝,以后姐姐给你买许多床单被子,还给你买新衣服,以后别人家有的,姐姐都给你买。”
听到她的许诺,来娣整张小脸都放出光彩,却还是摇头:“姐姐不用给我买东西,你给自己买新衣服就行,等你穿小了就给我,我能接着穿。”
云溪闻言低头打量来娣身上灰扑扑的褂子,补丁累着补丁,还明显大一号,显然是原主“穿小”了的旧衣服传给来娣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牵着她的手又回到柴房,翻出墙角一个破旧的樟木箱子,打开箱子,从里面翻出两件比姐妹俩身上更加破旧的衣服,还有一个小小的针线包和一把生锈的剪子。
“姐,你翻衣服做什么?是要做一件嫁衣吗?”来娣凑过去问道。
云溪差点被她的话噎着,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我是想给你改件能穿的衣服。”她不会做衣服,但是改小应该不难,不过这两件旧衣服破得厉害,怕是稍稍用力就碎了,根本没有改的价值。
来娣或许是看出她的为难,摇头道:“我不要衣服,姐姐后天就要嫁人了,得做新衣服,只是咱们没有布料。”
来娣说到这满脸沮丧,然后她的目光瞥向床上的床单,眼睛顿时一亮:“姐,床单是新的,可以给你做一身新衣服。”
云溪被她这一提醒,望向床单,浅蓝色纯棉单子,确实适合做衣服,她也不由得高兴起来:“这床单不错,不过我不会做衣服,你会吗?”
她期待地看向来娣,来娣红着脸摇头:“我也不会……之前都是姐姐给我补衣服。”
云溪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