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戏目好象叫做《斩旱魃》。
这年月,能活下来就算是幸运,敌占区的老百姓们在鬼子高压下,不得不低头。
县衙门口的电灯散发着晕黄光线的光线。
祈求老天爷风调雨顺的老百姓着白衣短褂红布带,在县衙前广场上演舞蹈。
锣鼓声震天。
几个在人群中乱窜的小孩被大人厉声喝斥,被紧紧拉着小手仍然安静不下来。
广场上密集的人群嗡嗡响,卖粮葫芦的声音不断在人群中响起。
看似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胡义摇了摇头,要是家境稍好,谁会在年三十还出来做生意?
一个群老百姓敲锣打着腰鼓在县城门口无精打彩的表演,广场上的喧嚣直冲云宵。
胡义旁边出现一位黑衣人。
“兄弟,借个火!”
胡义冷冷的回答:“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时候抽烟!”
说完,仍然将兜里的火柴掏出来递了过去。
黑衣人奸笑了一声:“挺热闹的,老子一会让他们哭。”
李焕章被胡义踢醒后,一直远远跟在胡义身后:“没有尾巴,城里的汉奸数量比往日要少得多。”
“丫头呢?”
“按计划去了大德兴饭庄那边。”
“你们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宵禁开始前。”
“八点吗?”
“没表,反正警察吹口哨我们就动手。”
“”
县政府门前出现一只警察队伍维持秩序。
县政府里边出来好几个人,一个戴眼镜的汉奸拿着铁皮扩音器开始讲话。
锣鼓声停。
广场开始安静,偶尔传来小孩哭闹声,紧接着被捂住嘴发出呜呜声。
紧接着,铁皮话筒到了一个鬼子手中,嚣张的在那用鸟语说了半天。
然后那汉奸接过再次嘶着喉咙将鬼子鸟语翻译出来。
归后才轮到维持县长站在县衙门口旁边的大戏台上,大讲共荣的道理。
胡义仔细打量着人群周围的几个黑衣人,与李焕章不断交换眼色。
两人在找机会,准备对那几个汉奸下黑手,目的是搞枪。
很快,胡义泄了气,眼神冰冷的对李焕章摇了摇头,低声道:“有便衣,暂时不能动手。”
终于,讲话的人停了,人群在发出一阵喧哗声。
前边的人忽然开始纷纷捂耳。
很快,爆竹声响起,噼哩叭啦声高昂,胡义听得发呆,这声音很像几挺机枪同时开火射击,忽然就想到了战场。
火药味被寒风带起,在广场上的人群中弥漫。
爆竹响了老长的时间后,终于停了。
人群中交头接耳的声音渐起,一群小孩子窜进爆竹被炸上天,不断飘零着碎纸屑的硝烟里,他们要去找没有爆的哑鞭炮。
那戴眼镜的汉奸再次举着扩音筒讲话。
胡义没有心思仔细去听那汉奸说的什么。
因为戏台上几支气灯被点燃,唱戏的迫不及待的敲响了锣鼓声。
戏台周围早被自带凳子的老百姓转了个结实。
看到几个黑衣人也围到戏台附近。
胡义跟旁边的李焕章打了眼色,两人抬腿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慢慢往大德兴饭庄方向而去。
县政府大门上的鞭炮硝烟还没散尽,在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电灯泡周围翻腾。
夜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