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县北三十里,浚县城外。
村庄笼罩在朦胧月色中。
夜深人静。
骑兵少佐躺在破院中,半眯眼看着深遂苍穹,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阵阵的悲哀。
随着军部去年将骑兵科废止,装甲兵科成立,骑兵日渐式微。
骑兵成了搜索联队,并被责令向机械化装甲兵转化,在梅县,竟然损失了一个中队,升职已经基本无望,大本营传来消息,骑兵将合并到其他师团。
随着战马偶尔嘶鸣,村中除了帝国精英之外,没有一个活着的老百姓。
他的心绪慢慢平复。
随着占领区不断扩大,兵力严重不足,只能占据城镇,而反抗的游击队躲在乡下,像老鼠一般四下活动。
为确保铁路线安全,司令部制定作战新计划,囚笼政策初见成效,鱼儿已经上钩。
只要将平原里这股八路彻底剿灭,整个冀中平原将不会再有成建制的抵抗力量。
为此,他已经在这个村里呆了三天,其他方向,跟他一样静默的骑兵队伍还有三支!
甚至于没有出动骑兵斥候搜索,完全保持静默,土八路不可能知道骑兵现在方位。
八路的动向一直在掌握之中,也许明天,最迟后天,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到时候,顺利肃清占领区后,再全力向南边苦苦挣扎的国军进攻,加上特高课前期渗透谈判,收编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这个计划过于庞大,而且复杂。
天亮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南发动进攻,两个小时后,四面出击的骑兵,将成为胆敢攻击漆县的土八路的恶梦
大狗打着哈欠,推门进老周屋里:“特么你还没睡?”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灯前的老周一脸疲惫。
“特么刚才宪兵打来电话,让我们准备草料,豆饼,还有玉米!明天一早送到西边城门外”
“什么意思?”老周打了个哈欠。
“你想啊,特么这些东西不都是喂牲口的么?我看,应该是给战马准备的!”
“战马?哪有战马?”老周一脸诧异。
“城里当然没有,多半是有骑兵要路过滑县,到咱们这里补给。”
“呃,那就去准备啊?对了他们要准备多少?”
“三千斤干草,一千斤玉米,一千斤豆饼还有水。”
“这么多?那得有多少骑兵?”老周惕了一下。
“嘿嘿,他们让准备,咱就准备?想得真美。”屋外传来田三七的声音。
“那怎么办?”老周抬头看向门口。
“我去仓库看了,还在想城里弄那么多草干嘛呢,既然这事咱们干,怎么也得给他们加点料才好。”田三七从桌上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
“有没有说骑兵从什么地方来?”老周问唐大狗。
“没有,只是让送到西门宫河外。”
“赶紧去隔壁将丫头叫醒,咱们开个会。”
凌晨三点过,城里中药铺门板被拍的邦邦响:“赶紧开门,皇协军要买药。”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
“巴豆?小店倒是有货!”掌拒的小心的回答。
买药的一脸焦急:“有多少?我全要了!”
掌柜语气突然变得平静,看着门外一个黑衣人,那人身后还站着几个背着枪的皇协军:“一斤不到,概不赊欠!”
老周的心不觉沉到了底:鬼子要这么多的粮草,一斤哪够?
北方远处天际线出现一条细线,骑兵出现,带着一股股尘土,弥散在晨光中。
十余战马在直接冲到一河之外的西门大石桥外,十几个治安军正指挥民伕从城里往外搬粮草,见马队到达,一个鬼子宪兵迎了上去。
率先到达的骑兵军曹离鞍下马,把缰绳交给后边的骑兵。
拿起一把玉米,捏了捏豆饼,满意的提着马鞭拍拍唐大狗肩膀:“你的,辛苦了!”
对面大狗手指关节发白,使劲盯着军曹脖子,艰难的回答:“特么的不辛苦”
见前边中国人紧张,军曹哈哈大笑,吩咐手下各自取了一些玉米豆饼,装进袋子。
然后跟鬼子宪兵叽哩哇啦笑着说话。
不多时,骑兵上马跑了。
“哎,你这样到底行不行?”城楼上,老周对举着望远镜看城外热闹的丫头问。
“我怎么知道行不行?那些草药就算没毒,乱七八糟全掺到草里,吃不死那些马,也总会弄出点问题。”丫头放下望远镜,得意的笑。
老周无语,放在衣兜中的手,正捏着几支从那些掺到草料的中药里捡出来的人参。
这些草药,好多是桔梗,甘草,三七,除了那两斤巴豆,能吃坏马肚子?
怎么可能?
九连真的全是些败家子
城里两个药铺里的中药被治安军一扫而空,到底值多少钱不知道,三百块军票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