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悠到底没死成,无情的命运最后一刻被田三七跟陈冲打破。
心如死水却被安排了份差事,下午配合村里放粮,记录统计村里人口,以后跟着队伍去附近的村安排分发口粮?
没有人对她的身子感兴趣,并且,她敏锐的发现,队伍里真正当家作主的好象是那个姓苏的什么干事,她的心突然之间好象又有了些希望...
至于队伍来路,跟她有什么关系?
只要不被饿死,还有什么更高的要求?
听说南边的好多地方,连死后埋了的人,都会被半夜刨出来煮来吃了,一想到这里,浑身发痒...
村里失去男人的女人并不少,在保安团这种半匪半兵的队伍中,有资格带家眷的肯定是司令的亲信。
开会时被一锅端的,全都是司令的亲信,也只有他的亲信们,才配拥有这些长得还算不错的女人。
苟司令手下的人并不是全部驻守在山寨及下边的村里,而是分散在附近十里八乡。
如何管理、开展工作成了难题。
半匪类的队伍中,男人的死,对女人们来说,竟然不算是多大的坏事,没人哭闹,也许,她们习惯性男人死了,再找一个当家的就成。
到处都在抓丁,各方势力各种方式抓,但谁都知道最可怕的是鬼子,只抓壮劳力,听说送回岛国搞建设,然后杳无音讯。
村里老幼大多靠着保安团讨生活,农时干活忙,闲时放羊纺线,年龄大的男人偶尔给保安团挑水,大娘给保安团兵洗衣做饭,换得一点不多的粮食。
没有壮劳力可以依靠,在乱世中艰难的求活,直到逐渐失去一切,最终病倒,或者不连累家人,一绳自谥,一副薄棺,村北山脚乱葬岗成为他们最后的归宿。
现在,这些还没死去老人们惊恐不已,山赛的大爷们忽然不再让他们挑水,那些新来的兵,更是天刚亮就起床,成了保安团主力,挑水、砍树弄柴,伐木盖屋,平路架桥,开荒造田种地?
更是将村里能装水缸子全都装满,老人们惊恐万分,那是要占土,接下来不就是要抢我们的房子么?
靠山的地方偶尔会下雨,姓孙的保安司令是要断我们的活路么?
赵老爹心如死灰,行尸走肉般的在村里村外到处闲逛,他要最后看看这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村子,然后到东边村里找会看黄历的刘老头看了个吉日,准备到了吉日找颗歪脖子树吊了自己完事。
惟一可惜的是,才十一岁皮包骨头苦命的孙子,就没吃过几顿饱饭,到时候还是一起带走,去找他那被鬼子惨忍杀害了的爹、娘,省得他一个人在这世受罪。
保安团成天训练,天不亮起床点名再列队训练,绕着村子跑圈,吃过早饭后一半的人背着枪爬山寨,然后从后山下来,绕回村里站队列,听说下午还得学写字。
经常带点粮赵老爹家混饭吃的本家赵队长也再没有来过家里,他每次带的粮都够赵老爹爷孙一起混顿半饱饭。
原来在司令部寻了靠山,给队伍做饭的几个年轻女人,关了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放了出来,听说队伍自己弄了个炊事班。
女人们同样没有活干,惊恐万分,可是出村的路全有人守着,根本又不让人出去。
赵老爹有些小得意,毕竟他昨天去东村的时候,那两个陌生的小伙子就放他去了。
天黑后,几个女人相约到了赵老爹家破屋里,女人的话多:“凭什么你可以出去,又不让我们离开?”
“就是,赵老头,你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么?”
赵老爹无言以对。
直到赵老爹孙子提着半袋小米回来,才结束了屋里人的对话。
“小狗儿,你这粮哪来的?”一个年轻女人两眼放光。
“村里不是贴了告示么?不论男男女老少,登记后一人领五斤小米!”小孩子很得意。
“我们都能领?”女人心里活络起来。
“反正那个姐姐是这样说的。”小狗儿口中的姐姐,自然是小红缨。
“去看看?”一众女人慌忙出了门。
“你怎么不问问在哪领?”另一个女人问。
“用得着问么?要么在司令部,要么在粮仓。”一个聪明的女人说担心的说:“我看,姓孙的招来的这些人,有可能是山里的的八路!”
一个漂亮的女人说:“不象,他们这些人来了后,都不正眼看我们,不是说他们都共妻么?”
另一个漂亮点模样不错的女人说:“你个骚妮子,你是巴不得来的是八爷!以前村里一天就数你叫声最大!
“你能好到哪里去?别以为你勾搭了几个相好的,我们不知道。”那女人反击。
“呸,那些个死没良心的死的死,走的走,活着的这几天连影都没见着,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咋过。”女人丝毫不忌讳。
司令部大门外,嘀咕的女人们看着热闹的场面:“那不是张悠么?她怎么在那分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