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乱石岸,岸边是灌木丛,延伸到峭壁,灰色峭壁,三缝偶尔几株顽强野草,迎风在阳暗暮色里摇曳。
一个小身板顶着小辫儿,晃到二妞跟游击队长旁边,蹲着洗了把手,再捧着水把小脸抹了一把,抖着小手上晶莹的水珠,仰起头望跟天一般高的悬崖。
几个战士正在旁边看风景,看到小辫儿瞪了过来,立即怪叫一声后作鸟兽散。
不远处,悬崖边,胡义盘腿靠壁坐,正在保养歪把子机枪,动作熟练,同样有人在看风景。
见那独辫晃了过来,观众们并不在意,却自觉把最好的地方让了出来。
“狐狸,这回我打中了四个敌人!”她说着话,忍不住用手扯着胡义旁边的茅草,顺着锯齿摩梭。
“两死一伤,你是咱们连的大神。”
“呃,还有一个呢?”
“你打中前,就被唐大狗毙了!”
“你怎么知道?”
“就那么十几个鬼子,挨了机枪一梭子,唐大狗再来了一枪,爬在那蹬腿,头上挨了你一枪!”
“嘿嘿,那你安排打鬼子,为什么不给我说?”
“那是临时出现的情况!”
“瞎说,特务班说早就了发现鬼子。”
“我也没想到鬼子会来得这么快!”
停了停,小丫头走到胡义面前,站在坐着的胡义面前问:“你这次进山是为了狐狸精?”
话风转变太快,胡义停下手中动作,抬头:“别瞎说。”
“你会说谎么?别四处张望,你到底想看什么?”丫头看着胡义抬头四下扫了一圈。
观众们再次作鸟兽散
“……”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老婆!你说,你到底是为了周医生还是狐狸精?”
“谁都不是......”胡义心虚,从没别的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丫头隔三岔五就会来搅和。
小丫头慎重想了想:“那就好,我觉得吧,你就是喜欢漂亮的,对吧?”
“你别胡搅瞎缠...“
“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狐狸精被调走了,你抬回来那个护士西施嘛,我发现团长大叔看得比谁都紧,嘿嘿,你也没机会,不过嘛,眼下有一个,不比那俩差!”
胡义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成天都在想什么?”
“你不就是想找老婆么,我还小,那就算了,那个游击队长怎么样?哈哈哈?”
“......”
“我觉得不错,还有……哎?我在问你哎?到底你同意不同意?”
“我说大姐,我们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好不好?”
“少打岔!到底同意不同意?”
“姑奶奶,咱们...能不能说点别的?”
“她都答应了!”
“......”胡义傻眼。
轮到自己下巴掉了一地一遍又一遍!
……
陈连长带着又少牺牲了一个的战士们,不断的前进,隐藏,转移,依然没法摆脱追击的鬼子。
子弹就剩下几发,不敢浪费,原本想把那条狗给收拾了,三个枪法最好的战士同时开火,都没能打中那东窜西跳的狗东西。
反而让鬼子追的更近,眼看天就要黑了,只能不停转移,不停的跑路。
心里在哀叹,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次增援,根本就没打死几个鬼子,反而是为了掩护总部的工作人员,不停在阻击,在撤退,在转移,在牺牲。
一行人闷着头往山谷里钻,灌木挂破了军装,茅草割破了脸。
“停!”临时充当尖兵的那个特务连战士,正在朝后扬手,后面六个人的队伍立即蹲伏下来。
走在队伍最末的陈连长也瞬间跳出思绪,摘下了身后的步枪,没有了子弹,扯出挂在腰间的刺刀挂上了枪口。
“什么情况?”
“前边没路了!”
“什么没路了,前面不是三岔口么?”
“是三岔口不假,原本应该有路,可是,昨天下了场大雨,河水暴涨,把路都淹了,你们上来前,我就到对岸去看了,灌木太密集,人又钻不进去。”
“草,这次玩完了,这不是进了死胡同么,你带什么狗屁的路!”陈连长手下的排长不禁感叹。
“呃...”
“难道真的没别的办法?”陈连长抬眼望着河对岸,正前方就是一堵绝壁,绝壁下一大片灌木密布,感觉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应该没有问题:“对面灌木丛里不能躲人么?”
“问题是鬼子有狗,没法子躲。”
“那咱们想办法搞掉那条狗!”陈连长下定决心。
“后边的鬼子绝对不少于一个小队,我们现在子弹都没几发,连个手榴弹都没有,怎么搞?”
“留一个人,想办法到对面灌木丛里,无论如何得把那条狗给干掉,不然谁也跑不了!”陈连长一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