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种植的花草被刀剑砍断,又被连根拔起,和被翻起来的泥土随意地被丢弃在一起。
风缄看得出,是天帝的手笔。
这是做什么呢?
天帝还想做花匠?
还是他在怀念母亲?
风缄带着满腹疑问,走进了忘忧宫。
天帝躺在地上,呈一个大字,酒坛子散落一地,一看就是宿醉,殿内的酒味已经盖过了熏香的味道。
而在天帝身下,竟然是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的烫金大字,天帝躺在上面,都不嫌硌吗?
风缄这才想起,方才在忘忧宫门口,那匾额确实被摘了下来。
摘下来就摘下来,不喜欢可以换,旧的也可以劈了烧火,当床板是不是不太合适?
风缄现了身,拍了拍弟弟脸上的胡茬。
虽然他是兄长,但是很明显,天帝长得比他着急多了。
“木渊。”
风缄唤了天帝的名字,天帝睡着了,还微微打着鼾声。
“你醒醒!这哪还有个天帝的样子!”
风缄把天帝扶起来,动作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牌匾上的“忘”字,被砍掉了,牌匾也已经裂开了。
风缄摸了摸断面,嗅到了凤鸣剑的气息。
风缄扶着天帝的手一时间不知是该把他摇醒,还是干脆一刀把他杀了!
原来,是他!
如果这眼前的,是个别的什么随便一个神,风缄都不会有这分犹豫。
偏偏是他!
不是因为兄弟手足的不忍。
而是因为他是天帝,这里是神界。
不是他想要处置就随意处置的!
如果冒然动手,那么引来的三界动荡,要怎么收手?
更何况,除了这块匾额,也没有别的证据。
天帝如果矢口否认,那么风缄的说辞,恐怕很难让神族信服。
风缄缓缓将天帝放下,他需要想好一个万全的对策。
风缄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花酿和玄晖。
看见玄晖跟在花酿身后像个跟班的,风缄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雪上加霜。
“你是妖判,妖界事务繁多,你要记得打理。”
风缄面露不善,玄晖还是一如少年时那般沉默寡言,只是冲着风缄拱手称是。
花酿永远都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风缄却更愿意说他是笑里藏刀。
“新妖判年纪尚幼,还需要多历练。”
这个“新”字,风缄听着特别讽刺。
新妖判?
玄鹰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风缄面色凝重地看着花酿,如今花酿手下有妖判和妖主,如果让这两个小孩儿掌握了实际权利,那么妖界易主之日,怕是不远了。
风缄感觉自己被花酿和天帝欺骗了,或许这一切,就是天帝的计谋,而花酿,就是帮凶。
想到这里,风缄怒火中烧,正打算和花酿好好算算账时,突然,有神将匆匆忙忙地朝着无忧宫而去。
风缄拦下可神将:“何事如此惊慌?”
“禀妖王!是人界,有凫徯作乱,人界战事四起。”
凫徯?!
风缄的眼皮跳了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袭来。
阿徯处事谨小慎微,她从来都没有去过人界,怎么会
不!一定不是阿徯!
风缄立刻要下界去查看情况,却被花酿拦下了。
“妖王,阿徯与你关系匪浅,此事由你去处置,恐怕有失偏颇。不如见妖判和妖主去处理,也免得你落人口实。”
风缄甩开花酿,就要冲下去,花酿又一次拦下了风缄。
“如果真是阿徯,妖王大人,舍得忍痛割爱,大义灭亲吗?”
“呵!好一个大义灭亲!我应该早点大义灭亲!”
想到玄鹰的死,风缄就恨自己心不够狠,应该早点认清现实,就不会在今日如此被动。
就在这时候,一道亮光从人界直接穿透了九重天而来,这光亮刺得人双目疼痛,好像要把一切都抹去。
“这是凫徯族的秘咒,糟了!”
花酿终于也慌了,也顾不上拦着风缄了,他立刻带着玄晖,紧随风缄后面,下了人界。
入目皆是鲜红,尸横遍野,天下大乱。
风缄脚步更快,想要循着阿徯的气息一路追寻。
可是这骇人的场景摆在眼前,风缄却寻不到阿徯留下的痕迹和气息。
真的不是阿徯做的!
风缄安抚着自己紧绷的神经,只要不是阿徯,一切都好办。
可是,当他们赶到凫徯秘咒亮起的海边,看到的确实在咒印之中的阿徯!
不可能!
风缄脑海里只想到了这三个字!
他忙不迭地朝着阿徯而去。
“阿徯!”
可是一道青色的光却赶在自己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