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别懒!你不是刚吃了两鸡腿吗?看姑娘我对你多好,你吃肉我喝汤。”
凉月又摇了摇山药,它也不起来。
“你是不是白天走路走累了?”
凉月枕着山药的背。
“其实我也累了,但是得快点,我要赶在中秋之前回京城,和疯爹一起过中秋。”
山药的毛又长又软,不知怎么。
凉月两只眼皮就打起了架,凉月打个哈欠。
“好困,我就睡一刻钟,到点儿了,你叫我”
一般说这种话,得有一大半的人都叫不起来。
不过山药没打算把凉月叫起来,等凉月呼吸变得沉了,大笨狗前爪往前伸了伸,化成了人形。
山药是不会化形的。
那么眼前这个包裹在红色光芒之下的颀长身影,便不是山药。
他披散的长发微微发亮,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挡住了他不想被人察觉的表情。这不是别人,正是妖判玄晖。
“废物点心,长能耐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反正妖判大人咬牙切齿地说完,又不自觉地笑了。
“还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妖判大人蹲在睡熟的凉月身前,用食指尖尖的指甲去戳凉月的脸颊,好像不给人家多戳出一个酒窝就不会停似的。
“你顶嘴啊!怎么不顶了?”
玄晖又掐住凉月的脸蛋,凉月只是用手随意拂了拂,嘴里嘟囔着:“吃饱了吗?”
“没吃饱,你养得起我?”
玄晖一手撑地,才发现这地上虽然铺了毯子,是依旧寒凉。
他把凉月放回了炕上,看着小娃娃下意识地拽过被子,骑着枕头睡得更香了。
“笨死了。”
玄晖拽过另一个枕头,托起凉月的头,叫她枕好了。
“想回去和那疯子团圆?呵!我偏不如你的愿!”
玄晖的手指点在凉月的眉心,一点红光在她的眉心亮起又暗下去。
“哪儿也别想折腾,就乖乖地睡到日上三竿吧。小东西!”
使了坏的妖判大人自己却不消停,他飞出将军府,到了轻罗馆就抢了黄掌柜的鸡,砸了人家的桌子,还摔了几件瓷器。
“大人!大人!使不得啊!这屋里可都是古董,是神尊的私藏!俺可赔不起啊!”
黄掌柜紧着拦玄晖,还是没拦下,一地碎瓷片就好像是黄掌柜的心肝脾胃肾,碎成了渣渣,还得含泪忍下!
人家可是妖判,一个不高兴,他们整族都得被流放到莽原受罪去。
玄晖拍了拍手,坐在榻上,继续吃鸡。
“你知道赔不起,还敢偷奸爽滑,私放妖物?”
“俺没有!俺哪有那个胆儿啊!哎呦!大人!俺是啥样儿人,你还不知道吗?”
玄晖把鸡骨头搁在桌上,眼睛扫到门口的影影绰绰。还有偷听的?
“要么进来,要么滚!”
玄晖猛拍桌子,桌子化成了齑粉,他接下要掉到地上的盛着鸡肉的盘子。
门外的小妖立刻逃散开去。
“哎呦大人莫怪!您千万别激眼,那是俺家重孙子重孙女,都是调皮的孩子,没有恶意。”
玄晖继续吃鸡,没有抬头看黄掌柜,只问道:“你骗得了妖主,骗不了我。妖物作恶,你身为一方值守,为何包庇放纵?我看你和那妖早就相识,还是这妖的帮凶!”
黄掌柜连忙跪下作揖:“不是不是!大人您息怒!俺这么大岁数,再过十几年,就可以得神尊点化,成仙了,还有必要淌这浑水吗?俺是真抓不住他!”
“这么说,你知道他是谁?”
玄晖终于把只剩鸡架的盘子放下了,擦了擦嘴巴,抬头看向黄掌柜。
黄掌柜也知道自己兜不住了,再做隐瞒,他们一家老小也得受连累。
“大人,人还有恻隐之心呢,咱们妖承天地之灵气,却也是有血有肉的。这什么事,不能只看表面,您说俺说的对不?”
黄掌柜见玄晖没回应,就知道没戏了,妖判大人是铁了心要惩治这食人妖了。
“俺知道了。”
黄掌柜叹了声,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三个字:对不住。
翌日一早,玄晖背着耳朵,屏蔽掉凉月焦急懊恼的哭声。
“我不想捉妖,我想回家。都怪你,叫你唤我你不唤我!今天就是十五了,我回不去家了!我过不了节了!这妖主我不当了!连个法定假日都没有!我不干了!”
已经化身成山药的妖判大人趴在门口,不给凉月撒气的机会,她只能拿两个枕头,把它们一手一个抓在手中胡乱挥舞。
“气死我了!你说你一只狼,觉怎么还这么大呢!还看你还睡!隔壁人家三岁娃娃都比你勤快!”
可怜的两个枕头,枕芯儿都快被凉月甩出来了。
还好白洞庭这时候回来了,他才刚回府就往这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