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严令官吏不得扩散康熙病重,两年不能视事的消息,虽然对于某些士绅来讲,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边关的士兵却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孝庄正待开口,鳌拜却已经挥让那兵卒奏报了:
“准奏!”
信使艰难的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竹筒:
“宁古塔将军善布处八百里加急达斡尔族索伦部佐领根特木尔,杀死温伦格格,率其亲属四十人,叛逃至被沙俄占领的尼布楚,并纠集了一支百余人的武装队伍,长驻尼布楚,为沙俄作伥侵扰我边境……”
信使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便一头栽倒!
严寒之下,长达两千余里的奔波,信使早已油尽灯枯……
侍卫急忙上前将人抬走,群臣却轰然炸了!
天啊!索伦部竟然反了!
天啊!一南一北,竟然都有人造反……
孝庄脑袋“嗡”的一声,就仿佛被一个千斤巨锤砸。
朱慈炯乃是天下汉人之骨,他的造反,必将为清廷的统治埋下了祸根而根特木尔的索伦部,则是八旗最生猛兵卒的来源啊!
索伦部就是生女真之一,还是生女真最大的一股!
当年他们甚至随着吴桂,杀往缅甸索要永历,这是让缅甸称之为“黑龙江马甲”的悍卒啊!
孝庄脑袋一阵恍惚,宁古塔将军善布的奏报,说是根特木尔只携带四十族丁,叛逃尼布楚后纠结百兵卒,袭扰边境。
她很清楚的明白,怕是事实要比这奏报严重了十倍、百倍!
宁古塔将军处有精兵近两万,除此之外,还是军、政、民权合一的大将军!
宁古塔将军辖下东西纵横千余里,南北纵横100余里。
其间,单单宁古塔一城,除了兵卒之外,就有五千余壮丁。
各地罪犯,只要是判了流放刑的,大都流放宁古塔。
可以这么说,宁古塔将军下能够上阵的儿郎,最少都有万人!
孝庄自然知道,清廷之所以设置了一个庞大的宁古塔将军处,就是给满人留下的一条退路。
能让后路大总管善布,用八百里加急上报的叛逃,岂会是一场只有百人的叛乱了!
孝庄瞬息之间就考量清楚了,根特木尔怕是得到了俄人的庇护啊!
再此不得不说清朝的烂是从初期就开始的,此时的毛子以尼布楚为远东基地,雅克萨为前进基地。
整个辽阔的毛子亚洲部分,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俄国竟然只有几千兵卒而已,而远东处,仅有不足六千人,这是包含了所有军民的数量。就这么一点点人,尼布楚条约被伟大的圣神清康熙给谈成了一个鸟样。
第一次雅克萨之战清兵出动2500人,对敌450人,第二次之战,清军出动2100人,对敌全据点人数为826人。当然这是前线兵力,比较靠谱的说法是清军共动员兵力万左右。
……
孝庄眯着眼睛,双眼死死的盯着鳌拜!
局势改变了啊!
这鳌拜已经不能杀了!
甚至不但杀不得,更是要将他立为了一个群臣表率。
孝庄深吸几口气,平复了自己激动地心,她忽然轻笑一声:
“一等公说笑了,大清自然是有功明赏的。”
她似乎自嘲的笑了笑:“哀家老了,身子骨熬不住啦,这起的早一点啊,就容易犯困。
不像鳌堂,却还是壮年呢!”
孝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阶梯,哂笑道:“鳌堂言之有理,哀家的确是被皇帝的病给弄迷糊了,以鳌堂的功勋,当赏!”
“我大清从来都不吝啬,鳌堂劳苦功高,依照律例,当为多罗郡王,诸位都议一议,该给鳌堂赐以什么名号?”
……
南阳城外卧龙岗,就在武侯祠对面,起了一座圆形高台。
事起仓促,张思源只得让人削去了一座山峰,匆匆改造一下外表,将它做成了圆形的模样。
至于汉白玉铺就的天坛,自然是没有的。
事急从权,山上砍伐的树木,都被剥去了外皮,露出白色的木心。
工匠们用这些去了皮的湿木头,挨排挨的打入泥土之,如此一来,从远处观看,倒也白花花的一片,很是雄伟。
朱慈炯头戴九旒冠,身穿朱红四爪金龙衮服,在张思源和李挺然的搀扶下,缓步顺着实木排列的阶梯,一步一步朝着天坛登去。
天坛的四周,是一众匆匆赶回来的兵卒。
兵丁们征程未洗,身上的军服却是挺。
这是丹阳朱尚贤的成衣坊,匆忙送来的千件军服。
朱慈炯本已为王,此时天下抗清大业衰弱,天下人急需强心针,再说了他的崇祯太子的身份,注定了不管朱慈炯是不是即皇帝位,清廷都会视他为眼钉肉刺。
正因为这样,是以朱慈炯这个时候不管称将军,称王,还是称帝,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