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李信听了却摆了摆手,并示意他坐下,“不急,你再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一遍吧!”
尽管不知道李信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伊藤文昭还是耐着性子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而直到伊藤文昭说完,李信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晚上六点半,会议结束。随后举办晚宴,然而在宴会进行到了一半的时候,就有人报告会议记录不翼而飞了,是这样吧?”
“不错!其间隔大约在半个小时左右。”
李信一边听一边翻看着南造云子提前整理出来的材料,“负责会议记录的……是特务部的中西功,这个人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据我的了解,此人曾就读于东亚同文书院,昭和九……额,民国二十三年进入大连的满铁总社调查部任职,主要从事支那问题、满洲国经济以及华北农村的调查研究……”
然而伊藤文昭的话还没说完,李信的脸便一下子沉了下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伊藤君,如果你们的主张真的是和平共荣的话,那么就请你用‘中国’这个称呼指代我的国家,而不是用‘支那’这个明显带有贬低和歧视的字眼,我想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不喜欢更不希望被你们这么称呼!”
说这话时,李信的声音并不大,但每一个字却都饱含着愤怒,掷地有声,狠狠地砸进了伊藤文昭的耳朵里。
自认为对李信还算比较了解的伊藤文昭见状就知道李信是真的生气了,同时也很清楚要是李信在这当口撂挑子不干,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于是便连忙开口说道:“抱歉学长,是我失言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学长你见谅。”
然而面对伊藤文昭的道歉,李信也没说什么,而是默默地示意他继续。
伊藤文昭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今年五月,中西功从满铁大连总社调到了满铁上海事务所。而就在他来到上海后不久,就被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借调到了特务部工作。”
李信听了微微点头,随即便继续追问道:“五月?那上次负责会议记录的,也是他吗?”
“是!学长你怀疑是中西功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有这个可能。”说到这,李信才转头看向了一旁始终没有开口的林文强,请示一般地说道,“要不先叫人把他带过来审一审?”
见林文强点头,伊藤文昭便立刻高声喊道:“来人啊!去把那个中西功给我带过来!”
然而伊藤文昭刚刚那番话的口吻,却让李信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端倪,于是便趁着人还没来的时候开口问道:“伊藤君跟那个中西功有过节?”
“过节倒谈不上,只是那家伙曾经公开向到上海参观的海军士官生散发反战传单,还因此被关押了九天,还被勒令停学一年。此后又拒绝参战,贪生怕死地跑回了日本,而后更是因为参加无产阶级研究所,被警视厅侦破后关押了40天,真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混进特务部的!”
“想不到伊藤君对他竟然这么了解啊!”
不想伊藤文昭听了却一脸气愤地说道:“我当然了解他了!毕竟他可做过伊藤家的家臣,而且说来讽刺,我的中国话就是跟他学的!”
两人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倒是让李信感到十分的意外。
“既然你觉得他如此可疑,那……”
“我当然第一时间就报告了啊!”不等李信把话说完,伊藤文昭就忍不住神情激动地说道,“可不知为何,不管是云子小姐,还是土肥原中将都不认为是他干的。”
听到这,李信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便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日式军装、戴着一副眼镜的三十上下的中年人便走了进来。
不等李信开口,那人就径直走到了伊藤文昭的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臣下中西功,见过少主。”
少主?!这个称呼倒是挺特别的,这个伊藤文昭该不会是那个在历史上声名显赫的伊藤家的人吧?
而就在李信还在猜测伊藤文昭的身世的时候,伊藤文昭却很是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少来这套!中西功,我应该不止一次地跟你说过,不要再这么叫我了吧?更何况现在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监守自盗,偷走了重要的会议记录,你再这么跟我攀关系、套近乎的话,那可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了啊!”
不想听了伊藤文昭的话,那中西功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反而笑着对他说道:“少主你还是那么喜欢跟我开玩笑,如果你手上真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做的,那你恐怕早就派人把我给关起来了,还用得着在这用话吓唬我么?”
“你!”
伊藤文昭正要发作,就被李信及时给拦了下来,“伊藤君稍安勿躁,还是让我来吧!”
因为仅仅通过两个人之间的几句对话,就足以让李信判断出眼前这个中西功很不简单,不但有极强的抗压和应变能力,口才也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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