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我家,而正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开始认真考虑到底要不要嫁给你。”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下了这个决心呢?”
不想那宋雯婷却哼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啊!想要让我下这个决心,你还差得远呢!”
“额……”
“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还继续坚持要执行那个计划的话,就要抓紧了。别忘了咱俩成亲之日,就是我代理执掌李家之时,到那个时候,你再想动那些小心思可就难了。”
说完便也起身离开了小书房。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李公馆都沐浴在一片欢乐喜庆的气氛之中,街坊四邻更是都传开了:李家少爷终于要娶亲了,而且还是一口气娶了三个!着实让不少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而刚刚搬迁到愚园路不久的汪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我的傻妹妹,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啊?就算你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那姓李的小子也不会有半点心疼。”
汪曼云看着客厅里满地的狼藉和披散着头发,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的汪曼丽忍不住心疼地说道。
然而汪曼丽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他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要反悔呢?他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要反悔呢?……”
反复叨念了好几遍之后,汪曼丽才终于注意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表哥,随即便猛地站了起来,揪住了他的衣襟,发了疯似的吼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呀?……”
别看那汪曼云身材还算高大,但此刻却像是一个布娃娃似的被汪曼丽手上巨大的力道摇晃得差点当场散架。最终还是四五个下人一拥而上,才勉强把她给按回到了沙发上。
而一坐回沙发,汪曼丽便又继续叨念了起来,“他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要反悔呢?他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要反悔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哟,这是怎么了?”
汪曼云立刻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李士群!便来忙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把李士群给拉了出去。
“秀峰兄,令妹这是……”见此情景,李士群便忍不住问道。
“唉!”汪曼云重重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李信那小子闹的!答应好了的婚事竟然要反悔!就曼丽那不吃亏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情绪失控把家里能砸的统统都砸了,谁劝都没用,你说这……唉!”
然而李士群听了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这次来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的。
正想着,汪曼云便忍不住问道:“周先生,不知今日来访有何贵干啊?”
“哦,是这样的,我得知秀峰兄最近手头不宽裕,特来雪中送炭来了。”说着那李士群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两摞沉甸甸的钞票,全部都是崭新的五元法币,足有一千块之多!
“周先……额不,周兄!你……你看这怎么话说的?你不是刚刚辞了岩井公馆的工作吗?正是用钱的时候,怎么还给我送这么多钱啊?”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那汪曼云的视线却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李士群手上的那两摞钞票。
李士群见状便暗道:有门!随即便二话不说将手上的钞票直接往汪曼云的怀里一塞,豪气干云地说道:“秀峰兄这你可就太见外了,我都听说了,你在兴和赌坊的账上欠了不少,每天都在滚着利息,这要是传到你叔父的耳朵里,还不打断你的腿啊?”
李士群这话可真说到了汪曼云的心坎儿里了,自己虽然回上海没几天,但在听说自己的叔父要把表妹给李信做妾之后便自暴自弃地在兴和赌坊里连赌了三天三夜。
人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可这话到了他的身上却并不怎么灵验,三天下来输了个精光不说还签了好几百块!正在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士群便给自己送钱来了,又怎能不对他感恩戴德呢?
“周兄,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
然而李士群却摆了摆手,“俗话说得好,钱乃身外之物,能够帮秀峰兄你度过这一劫,我也就没白跑这一趟了。”
“周兄仁义!从今往后无论周兄有任何差遣,我汪曼云自当万死不辞!”
此话一出,李士群的嘴角便不禁微微上扬,他要的就是汪曼云这句话。
想到这,李士群便看了一眼左右,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汪曼云说道:“秀峰兄,其实我这次来除了送钱,还有另一件十分要紧的事想要告诉你。”
汪曼云听了不由得心下一紧,“周……周兄,什……什么十分要紧的事啊?你可不要吓我呀!”
“我怎么会吓你呢?我这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说到这,李士群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这下可把那汪曼云吓得更厉害了。
李士群这才用比刚刚更轻的声音继续说道:“有人向日本人告发了,说你是上海国民党地下特别市的党部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