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科长!您这可真是好久没来了啊!”
李新刚一走进和生庄的大门,正在柜台后面算账的达叔便立刻第一时间满脸带笑地迎了上来。
“是啊!处里事多,脱不开身啊!我听说你们这的厨子研究出来了一道新菜,就过来尝尝。”
“那敢情好!李科长如此赏脸,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您楼上请,我这就帮您安排!”
李信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二楼的天字一号包间。
时间不大,达叔便敲门走了进来。
然而就在他刚一进来的时候,李信便直接脱口而出地问道:“达叔,刚刚是不是有人来跟你接头了?”
听到这,李信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你上次专程过来管我要了一份肖、何两家的口供,这么说你早就怀疑那家伙有问题?”
“百乐门的混混?这么说你当时也在场?”
顾云天则耸了耸肩,“拜托,那可是我家的产业,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我自然都会知道了!就在你跟那个小蝶姑娘离开之后,我就把帮家伙给抓了起来,还没等用刑那几个家伙就都招了,我这才知道那帮家伙竟然是那个姓周的花了大价钱雇的!”
这下可就让李信有些听不明白了,“不就是花了点钱雇人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来的时候可是穷得叮当响,连床单被褥还有生活用品都是老曾帮忙张罗置办的,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钱去找帮手啊?”
说到这那顾云天稍微喘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他如果要是再谨慎一些,光凭我的一面之词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好死不死竟然拿着截留下来的钱在公馆里四处拉拢各个部门的头头,要他们支持自己当自强学院的院长!你说那帮家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不说两个不说,总有人会把这件事给捅出去,结果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件事就传到了馆主的耳朵里,随即便下令严查,这一查不要紧,差点没把馆主给气死!要不是老曾接到消息跑过来求情,估计这会连尸体都凉了!”
“好家伙,直接在岩井大佐的眼皮子地下搞串联,那家伙是嫌自己的命长吗?如此看来,那家伙虽然很懂特工那一套,但是对于官场上的这些门门道道却是一窍不通啊!难怪他此前会处处遭人排挤,不受重用了!看来他是一点儿都没吸取之前的教训啊!”
“此前?这么说,你知道他的来历?”
“那是当然,自打他第一天进入岩井公馆,我就派人秘密调查他了。此人真名叫李士群,当过一阵子红党,后来被中统俘虏了,随即叛变,后来又拿着中统给的经费出逃,辗转香港最终来到了上海。”
“真的假的?”顾云天听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种毫无忠诚可言的家伙馆主怎么会把他留在身边呢?”
“要我看岩井大佐把那个李士群留在身边也算是各取所需,毕竟自强学院需要教官,李士群也需要岩井公馆的庇护,所以两人才会一拍即合,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岩井大佐似乎也受不了他了。”
“出了这档子事,换作是谁恐怕都受不了吧?不过那老曾也真是的,也不知道那姓李的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极力为他求情不说,还在他被逐出岩井公馆后主动为他安排住处,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其实不光是顾云天,就连李信在听了那曾达斋在整个事件中的表现之后都有些想不通。
根据那卢魁临走时向自己透露的情报以及其在警备处追查内奸的时候的表现来看,李信就已经能够确定那曾达斋的军统身份了,可是在对待李士群的态度上却跟同样是军统的陆颖心截然相反!这便让李信很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而就再那顾云天走后,李信就被林文强给叫到了处长办公室。
“处长,您叫我?”
“政之啊!过会儿那个川田伦也要来,我想让你出面接待一下,没问题吧?”
“处长有命,属下自当遵从。只是那个川田伦也此行是为了?”
林文强忍不住哼了一声,“还用问吗?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了!”
“这么说,昨天的诱捕计划失败了?”
“是啊!听说那些日本宪兵和巡捕足足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却连一根毛都没有搜到!这下倒好,原本想要借此机会露一把脸的南造云子直接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要是不找个人来推卸责任的话,岂不是在土肥原贤二面前颜面尽失了么?不过这个锅我可不想背,但是我也不想跟她把关系闹得太僵,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让你出面接待最为稳妥,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想不到这个林文强还真会给自己出难题,这哪里是让自己出面啊,分明就是让自己上去顶雷的!
可即便如此,李信却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拒绝的,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时间不大,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便猛然响起,紧接着川田伦也便气势汹汹地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