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自己的大哥而起,于是便开始追查起了他真正的死因。
一开始,他爹何庆生还似乎不愿再提起那件事,后来被问得烦了,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而李信不知道的是,就在那何泽天从老爹嘴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便第一时间贿赂了租界法院里负责看守档案室的保管员,可奇怪的是他在里面整整找了三天,却一无所获!当年的卷宗竟然诡异地不翼而飞了!
这边更加让他怀疑自己大哥的死另有隐情了,而最大的怀疑对象,便自然就是跟自己大哥有着过节的李信了!
原本那何泽天还准备这两天就花钱雇佣人手暗中对李信进行调查,想不到竟然在这碰上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然而就在那何泽天还在努力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李信的时候,就看到李信身后的冯伯仁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并且在上面飞快地写着什么。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冯伯仁便已经停止了书写,将那个小本子往李信面前一递。
而李信却并没有看,而是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念!”
“民国二十七年,六月十三日,何家二少爷何泽天在上海慈善团体联合救灾会难民救济委员会的办公室里说收容所里的难民都是废物,还说与其把粮食浪费在他们身上,不如省下来卖给那些逃难过来的灾民!”
此话一出,那何泽天便当即脸色大变,几乎在一瞬间就乱了方寸,“李长官,你这……”
然而李信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们还要在这儿待上一回,也就是说你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疏通打点,不过我得提醒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跟你们何家誓不两立!”
这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既明确告知了那何泽天不要妄图贿赂自己撤销对他的指控,又暗中警告他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烦,否则下一次可就不会再有让他去疏通打点的时间了!
那何泽天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很快便听出了李信的言外之意,但还是狠狠地瞪了李信一眼,随即便转身摔门而去了……
何泽天一走,那曹炳轩便一个箭步扑了上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李……李长官,这……这件事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没有啊!”
李信则故意把脸一板,“真的没有?”
“真的!我发誓!”
“既如此,那要是这个案子真要是到了法庭上,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此话一出,不等那曹炳轩有所反应,一旁的冯伯仁便忍不住一脸诧异地抢先说道:“科长,您真的打算把这个报上去啊?”
“不然呢?”
“可是,就凭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几句话就要抓人定罪,未免有些……”
尽管冯伯仁并没有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但李信却已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
于是便笑着对他问了一个仿佛与两人之前的对话毫无关联的问题:“知道锦衣卫么?”
冯伯仁很是配合地点了点头,“知道。”
“每个锦衣卫的身上除了飞鱼服和绣春刀以外,还有一件东西,那就情报记录簿。就跟你现在手上的这个差不多。而由于只要被记在那个簿子上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死,于是那个记录簿便有了个十分贴切别名:无常簿。”
“科长,这么说您这是在效法明朝的锦衣卫?”
“不错!只不过大明的锦衣卫主要的任务是搜集情报和缉拿要犯,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巡查任何的可疑情况罢了。”说到这,李信故意顿了顿好让那冯伯仁消化消化自己刚刚那一番话,然后才继续说道,“另外,我知道你刚刚是想说这样仅凭一纸记录就抓人定罪是不是太过儿戏,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种情况并不会发生,想知道原因吗?”
话音未落,冯伯仁便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想!”
“很简单,因为你手上的那个本子并不是普通的本子,而是用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从伊藤君那里搞来的和纸装订制作出来的,姑且称之为中华民国版无常簿,每本四十页,并且还做了特殊处理,无论用什么方法撕掉其中一页都会在上面留下痕迹,而只要记录在上面的文字都必须保证其真实性,一旦发现记录与事实不符则会追究记录人的责任!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听到这冯伯仁才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才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原来如此,那么敢问科长,这无常簿科里应该不止属下一个人有吧?”
“那是当然!不过也不算多,除了我们两个以外,还有两本,分别在何孟义和达叔的手上。”
“老何也有?”
面对冯伯仁的质疑,李信却一脸严肃地正色道:“伯仁,我知道你和孟义互相之间看不惯对方,但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他,别看他人是糙了点,但心思却还是十分细腻的,而且我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你说呢?”
“科长您说的对,是我太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