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田文静在听了自己的转述之后便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默,李信便忍不住问道。
田文静这才喃喃地自语道:“落入日本人之手,十死无生,看来我们又要失去一位同志了。”
“或许,事情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只要人还活着,说不定还有营救……”
“不行!”不等李信把话说完,田文静便断然拒绝了他试图营救的提议,“那样太危险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引起日本人对你的怀疑。你不是也说过,潜伏的第一要务就是隐藏身份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处理,你还是安心养伤,不要插手的好!”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件事田文静会如何处理,李信不得而知,但坐以待毙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于是在田文静离开后不久,李信便把辣椒叫了进来,悄悄地做起了安排……
……
一转眼,两天的时间过去。
前线战场上的国军“兵退神速”,短短几日便尽数退至郑州、武汉一带,以图与日军形成对峙之势,然日方的“华北方面军”和刚刚被解围的第十四师团竟公然违抗大本营“未经批准,不许越过兰封、归德、永城、蒙城、正阳关、六安一线进行作战。”之命令,以第十四、第十六两个师团的的兵力继续向兰封以西方向进行追击。
紧接着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便发生了,尽管当时号称国军中央嫡系的一战区主力部队拥有着近30个师的数十万军队,却根本抵抗不了日军2个多师团的西进,一时间全国上下皆为之哗然。
而即便是在远离前线的上海,日本人也在疯狂地制造舆论优势,大肆宣传着前线的战事,一时间让整个上海都笼罩在了一片压抑的阴霾之中。
然而这样的消息,传到李信的耳朵里,竟然让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有了兰封会战的那个“千古笑柄”在前,正面战场打成什么样就都不奇怪了。
唯一让李信感到无比痛心的就是那些用血肉之躯顶在最前线的战士们,一批又一批的大好青年就这样因为指挥官的无能而断送了年轻的生命,真是替他们感到不值啊!
就在李信还在替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年轻战士们大感不值的时候,陆修明便急匆匆地敲门走了进来。
“不好了姐夫,咱们的第二篇投稿被万华镜退稿了!”
李信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才缓缓开口说道:“想必应该是有人打了招呼吧!想不到即便是内山书店的邬老板也有向强权低头的时候啊!”
不想李信的话音未落,一旁的陆修明便立刻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姐夫!根据我的暗中调查,咱们那篇文章之所以被退稿,其实是那个许志若在暗中搞的鬼!”
李信听了不由得眉头一蹙,“许志若?”
“就是他!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就在前天他已经成为了上海文联的副主席,同时还一并兼任了万华镜、万象等四五家杂志的副主编呢!”
从刚刚陆修明提到的几本杂志的名字李信就看得出来,日本人这是打算彻底封锁自己用来宣传隐秘战线上的那些值得被后人铭记的事迹的渠道了。
特别嘱咐了陆修明几句之后,李信便让他先回去了。
而就在他离开以后,李信便把辣椒叫了进来,“宪兵队大牢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除了那姓许的先后进出了两次以外,便再没有其他人出入了。”
李信听了点了点头,“这样,从你的组员里分出两个去跟踪监视那个姓许的,务必尽快摸清跟他有关的一切信息,剩下的继续监视宪兵队大牢!”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辣椒便立刻快步离开了病房。
然而没过多久,自打自己受伤之后就一直没有露面的伊藤文昭却拎着水果和补品出现在了李信的面前。
“李信学长,我来看你来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一进门,那伊藤文昭便满面含笑地对李信说道。
而李信却故意把脸一板,冷哼了一声才没好气地对伊藤文昭说道:“哎呦喂!我当是谁,这不是那个跟我感情最为要好的学弟嘛!亏我还把你当兄弟,这么晚才想起来看我?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好了,我可受不起!”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跟他好言好语他就越不拿你当回事,反之你要是对他横眉冷目,越是动不动就跟他翻脸,他反倒越是跟你亲近。
而伊藤文昭就是这样的人,一见李信脸没好脸,话无好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继续陪着笑脸解释道:“我这不是一直有公务在身,实在是脱不开身嘛!远的不说,就说这几天在宪兵队大牢,一连审了两个通宵却什么都没审出来,连我都有点儿吃不消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信才注意到那伊藤文昭看上去却是比平常憔悴了不少,就连两只眼睛都熬出了黑眼圈,看来他刚刚所说的应该不假。
可即便如此,李信却仍旧故意摆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