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华东宪兵支部,队长办公室里,吉村将办公桌上的那方他平日里最喜爱的古砚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虽没有破口大骂,但谁都知道此时的吉村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而就在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挂着大佐军衔的军官便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亲随毫不客气地直接闯了进来。
吉村见了立即上前,恭敬地说道:“见过岩井副领事!”
来人却指了指自己的军衔,“吉村君,我想你应该称呼我一声长官,我这次来,是受军部委派在这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专门调查这次事件的。”
“是!下官吉村,见过岩井长官!”吉村连忙向那人敬了一个军礼,再次问候道。
“这次的事件给军方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就不说了,我在军部那里给你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没有抓到肇事的元凶,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是!下官一定会在三天之内将元凶捉拿归案!”
岩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一旁的林文强,“你就是警备处的林处长吧?”
“早就听闻岩井大佐善于识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不才正是林文强。”
岩井轻笑了一声,“听说你那个警备处人员不多,办公的地方倒是挺气派的,正好我这次过来带了不少人,就把警备处的后院作为‘调查组’的办事处吧!”
“后……后院?”
听岩井这么一说,林文强的额头登时就见了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要知道这警备处的后院可比前院大得多,足足有四栋互相交叉沟通的三层楼房,尽管他知道这个岩井这次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岩井则不管那么许多,眉毛一挑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林处长觉得很为难?”
“不!不不不!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我这就去办,这就去办!”尽管这话林文强嘴上那么说,但心却在不停地滴血,要知道当初在成立警备处的时候,林文强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托了多少人,走了多少关系才搞到这么一处绝佳的办公地点,可这个岩井一张嘴就只给自己剩下了前院的主楼,那滋味简直就像生生从他身上割肉一般难受。
那岩井也是个行动派,翌日一早就派人进驻了那四栋楼房,并严格限制人员出入,不到半天的功夫更是挂出了“岩井公馆”的牌子,就好像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一般。
而此时的警备处的处长办公室却笼罩在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你说说,为了经营这个警备处我倾注了多少心血,结果却便宜了那个岩井,叫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林文强拍着桌子咆哮道。
对面的李信却一脸的平静,“处长的心情属下理解,但属下认为现在我们非但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更应该跟他搞好关系。”
“还要跟他搞好关系?我呸!流氓!土匪!无耻败类!……”
林文强越骂越凶,李信却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发飙。
足足骂了十几分钟,林文强才口干舌燥地喝了口水,恢复理智冷静了下来,“依你看,该怎么跟他搞好关系?”
“听说这个岩井酷爱古董文玩……”
“送古玩?瓷器、玉器、名人字画杂七杂八的那么多种品类,谁知道他喜好哪一种啊?”
这的确是个难题,倘若不能投其所好,那就算东西再贵重也是白送,可眼下已经没时间去打探了。
可李信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林文强耳语了几句。
“能行吗?”
“属下有八成的把握!”
听李信这么一说,那林文强的狠劲也上来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几分钟后,李信便揣着三根沉甸甸的“大黄鱼”离开了处长办公室。
可就在他出了警备处的大门的时候,却并没有赶奔租界码头的黑市,而是上了一辆黄包车直接回到了自己公馆。
“福叔!把库房的钥匙给我拿来!”一进门李信就对出来迎接的管家张福说道。
而张福则忍不住一边把库房钥匙从腰间卸下来一边问道:“少爷,您这是?”
“我记得在我留洋之前,有一年不是有人送过一本古物陈列所出版的《古物日历》吗?应该还放在库房里吧?”
“《古物日历》?”张福听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一本,我想想啊……”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库房,张福则直接带着李信来到了一口贴着带有“民国二十二年封”字样封条的木箱前,“应该就在这里了。”
于是两人便揭开封条,把箱子打开,一件一件地找了起来。
不多时,张福兴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找到了!”
……
“叩叩叩……”
岩井公馆。
岩井英一正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