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我大明之困,首困于银钱。倘若朝廷银钱充足,那就不会流贼四起,防御满清的军队也不会挨饿。&rd;徐枫说道:&ld;可是我朝自崇祯以来,加派三饷,且是越征越多,至于各种摊派、巧立名目的税赋更是多如牛毛。如此横征暴敛,但国库仍然捉襟见肘,前线的士兵依然要忍饥挨饿。两位觉得,这样的朝廷能平流贼,抗拒外虏吗?&rd;
徐枫的这番高论说得陈子龙和冒辟疆都是啧啧称奇。两人对他也是好感顿生。陈子龙不禁说道:&ld;足下此言令我等顿开茅塞,却不知足下有何良策呢?&rd;
&ld;既然找到了病灶,只要能对症下药,当然可以起死回生。&rd;徐枫胸有成竹地说。
冒辟疆迎上来道:&ld;听说南京派来了一个什么经济督导员,要以苏州为试点,改革财政。&rd;
陈子龙不屑地&ld;哼&rd;了一声,转身望着溶溶月色,说:&ld;什么经济督导员,名称如此怪异。想必又是马阮二贼想出来唬人的。&rd;
徐枫微施一礼,道:&ld;鄙人正是这位经纪督导员。&rd;
&ld;什么?&rd;陈子龙和冒辟疆都是大吃一惊,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陈子龙眼睛一瞪,说:&ld;既是朝廷的官老爷,在下少陪了!&rd;然后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ld;子龙!&rd;冒辟疆急忙赶上去将他衣袖扯住,说:&ld;子龙何必如此气盛,且听听他是怎么说的。&rd;
&ld;还能怎么说?&rd;陈子龙头也不回,将满腔怒火化作了语言:&ld;马阮二贼派来的能是什么好人?无非又是替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rd;
徐枫倒也不生气,只是缓步走来,道:&ld;马阮派来的就一定是坏人吗?那史阁部可怎么说?&rd;
陈子龙闻言一惊,这才微微回头,道:&ld;你也知道史阁部?&rd;
徐枫哈哈大笑,说:&ld;史阁部困守扬州孤城,明知不可为而为。此乃大丈夫也。我徐枫岂会不知呀。&rd;
&ld;哦!原来足下就是徐枫!&rd;冒辟疆颇似惊喜地说:&ld;新岁节前就听说左帅派了一个心腹来南京,大大地震慑了马阮二贼。后来还是阮大铖以边才举荐,极力拉拢。没想到竟是足下。&rd;
徐枫笑道:&ld;不错。在下徐枫草字暮帆。&rd;柳如是给他取的是号,他却直接当成了字。
冒辟疆也一拱手,道:&ld;在下冒襄草字辟疆。这位是陈子龙,字卧子,乃&ls;云间三子&rs;之一,颇有才名啊。&rd;
陈子龙听冒辟疆介绍自己,便也微微一拱手,说:&ld;暮帆兄既不是阉党中人,子龙便向你赔罪了。&rd;
徐枫又是爽朗地一笑,说:&ld;子龙兄侠肝义胆,不能怪你。我确实就是马阮派来的。哈哈哈……&rd;
冒辟疆哈了一口气,搓着手说:&ld;天气寒冷,暮帆兄不弃的话,去喝一杯如何?&rd;
&ld;好啊!&rd;徐枫揉了揉肚子,道:&ld;在下的肚子倒也有些饿了。&rd;
三人哈哈一笑,携手便去了一家热闹的酒楼。店里的伙计忙笑着迎上来说:&ld;冒学士、陈学士,呦,这位是您二老的朋友吧。快二楼请。&rd;
&ld;有劳。&rd;冒辟疆笑着应了一声,便带着陈子龙和徐枫一起向二楼走去。
这家酒楼果然是热闹非凡。徐枫小心翼翼地穿过坐得满满当当的一楼大堂。他把眼一望,满座皆是青年学子。他们有的在小酒小菜地品着,有的醉醺醺地大声喧哗。更有的拥抱着女郎喝酒。整个宽敞的一楼大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待上到二楼时就静得多了。只有寥寥几座客人,还有一位容颜姣好地歌女在弹着琵琶唱着曲子。她唱的是吴语,徐枫听不懂,不过调子还算清新。
三人落座之后,店伙计将毛巾往肩上一搭,笑问:&ld;冒学士想要点什么?&rd;
&ld;来壶吴酒,一尾西湖醋鱼和牛肉羹。还是记我账上。&rd;冒辟疆笑着说。
&ld;是,三位稍待。&rd;店伙计点了下头便快步离去了。
徐枫忙道:&ld;初次见面,辟疆兄就请我吃饭,怪不好意思的。&rd;
冒辟疆伸出三个手指,道:&ld;昔日孟尝君宴三千门客,鄙人区区一餐饭又何足挂齿。&rd;
陈子龙忙道:&ld;辟疆兄此言不妥。孟尝君宴请的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而徐相公乃是朝廷命官,岂能相提并论。&rd;
冒辟疆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说:&ld;对咯对咯,子龙点醒了我。不妥,确实不妥呀!&rd;
徐枫也跟着笑了,说:&ld;一个好汉还得有三个帮。徐某既奉命来苏州,便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