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爷不是没有手段逃走,或是竭力一拼,大不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但是,白七爷深谙人心,他知道,现在优势已经不在他这里,他愿意豁出去,自己死也要扒拉下对方的一层皮,但是,其他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决心。
因此,对着苏邀那明晃晃的弩箭,白七爷也只好束手就擒。
苏嵘示意何坚上前专门把白七爷给挑出来,然后又拿了绳子结结实实的把他捆起来,扔在马车上,苏邀转而骑马,打算回纪家去。
纪二太太此时抖得不成样子,她遭逢巨变,又受了这样的惊吓,连走路都走不动一步了。
但是大家都要动的时候,她终于颤巍巍的出声哀求苏邀:“县主,求求您,能不能让我进去.....”
刚才苏嵘出来说,纪家的人已经是都死了,纪二太太心如刀割,头痛欲裂,那都是她的亲人,她难道真能连看也不去看一眼?
苏邀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留下两个人陪你,你有什么需求,便同他们说。”说完便让阮小九找了两个人出来,让他们陪着纪太太处置纪家的事,便上了马。
路上苏嵘往后看了一眼,才道:“幺幺,若是我,我不会发这个善心。她的确是不是恶徒,但是却是个糊涂人。之前能被利用,谁能保证后面不会又被利用呢?你还让两个人去陪着她,只怕她不识好人心。”
来了云南这一路上,被人算计太多次了,苏嵘并不觉得有什么必要发善心。
苏邀笑了笑,明白他的担忧:“我也知道,不过,就当看在四少爷帮我们问出这么多讯息,还让我们抓到了一条大鱼的份上吧。纪二太太糊涂,但是,现在这个糊涂人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利用价值了,没有人再会利用她做些什么,既如此,日行一善罢了。”
她既然这么说,苏嵘便也不说什么了,揉揉她的头嗯了一声。
等到他们回了纪家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纪老爷子这么老的人了,还是熬着一夜没睡,等到苏邀苏嵘回来,颤巍巍的上来拱手,很是不安的开口问:“伯爷,县主,恕我无礼了。我那混账的二儿媳妇可有说实话?”
昨晚纪二太太吐露出来的那些事,自然有大少爷和纪太太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这么人老成精的人了,他也没想到会是因为二儿媳娘家人的缘故,而后,纪老爷子便真的悔不当初。
若是早知道这个二儿媳妇糊涂至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娶的。
但是,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纪老爷子只好盼着纪二太太说的都是真话,能够让苏邀他们有些收获,如此或许还能将功补过。
纪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夜没睡,整个人老态龙钟,加上面色诚恳,看上去十分可怜,苏邀和苏嵘的脚步都停下来,这回没有等苏邀说什么,苏嵘先嗯了一声给纪老爷子吃了个定心丸,又点头道:“老爷子放心吧,现在人已经是抓住了,就是那设套给张公子钻的人,如今正在我们手里,我们正准备带回去见过殿下。”
他态度还算是温和,纪老爷子一颗心放下一些,憔悴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原本是想着给您们接风洗尘的,哪想到却闹成这样,真是我的不是,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纪老爷子做事极有分寸,说完了这番话,便马上把路让开了,请苏嵘他们先走,又道:“改天再向殿下请罪,若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事儿,千万请不必客气,直说就是,哪怕肝脑涂地,我们也得把事情给您办好了。”
苏嵘点点头,和苏邀一道进去了。
纪大老爷扶着自己老爹,十分不忍心看着他爹这么卑微的样子,难过的哽咽道:“爹,都是我们无能,让您要受这样的屈辱。”
纪老爷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什么屈辱?自己犯下过错,就该尽力去弥补,什么叫做屈辱,这就叫做屈辱了?这若是都是屈辱,那当年从大理被赶出来,又如何算?为人做事,能屈能伸没什么可耻的。你万万不要给我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来,知道么?!”
事情是在纪家发生,也是纪家的人参与造成的,再说什么委屈的话,实在是没有任何好处。
纪大老爷见老爹这样生气,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纪老爷子便叹了口气,忽然又道:“云亭呢?”
纪大老爷听见说自己儿子,便忙说:“正在带人看着给各位大人和那些钦差护卫们的吃食呢,他是个老成的性子,怕吃食里有什么差错。”
提起长孙,纪老爷子的面上也是有几分骄傲的,虽然这次的事情还是令人烦躁,不过,纪云亭这个长孙在这次的事上头表现的却十分亮眼,出事之后镇定自若,跟纪太太先上去稳住了洪蕊等人,而后在二太太的事情之后,又跟苏姑娘十分有默契,两人让四少爷逼出了纪二太太的实话。
“这次的事,云亭真是辛苦了。”纪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