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送走了永宁长公主,苏老太太面色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半响没有动静。
苏杏仪过了一会儿进来,见祖母面色不好,还以为是宫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等到听见祖母说了原委,才有些为难的说:“这个时候,哪里敢让亲家太太进宫去呢?”
如果贺太太一个忍不住,真的做出什么弑君的蠢事,那大家就都要一起完蛋了。
苏老太太垂下眼帘:“今天已经是晚了,明天我过去瞧瞧她。”
苏老太太第二天果然去了贺家。
贺二奶奶正在花厅理事,听说是苏老太太来了,急忙亲自迎出来搀扶了她:“您老人家怎么亲自过来了?昨儿我们已经收到了消息,听说了太孙殿下没事,我高兴的了不得,唉,还有纷纷的事儿,实话跟您说,我知道伯爷也是平安,当真是欢喜的一夜都没有闭眼。”
苏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抚:“是啊,真是菩萨保佑,嵘哥儿没事,好着呐!”又问贺二奶奶:“你婆婆做什么呢?我过来瞧瞧她,也是跟她说说这大喜事。”
“正要跟您说。”贺二奶奶轻声说:“今儿有客人来了。”
苏老太太立即便敏锐的嗅出不对劲来,想到苏邀离京之前的交代,她沉声哦了一声:“什么客人过来?”
“说是以前婆婆的老相识了,姓刘。”贺二奶奶也是得过叮嘱的,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来了什么人,她还是得认真的记下来。
苏老太太立即想到那个所谓的刘姑姑。
她加快了步子:“那可真是好事儿,如今人老了,最是盼着从前的老相识能够再相见了。只是,她身体可支撑得住?”
“二姐正陪着呢。”贺二奶奶亦是言简意赅,很能领会苏老太太的意思:“如今正在老太太房里说话,我陪您过去。”
贺姨母自从得了苏邀的提点,便从来不敢离母亲一步,家里有客人来,她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贺太太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苏老太太到了贺太太房里的时候,正好听见贺太太的声音:“怎么会忽然就出事了呢?好端端的......”
她步子顿了顿,随即才笑着喊了一声贺太太的名字:“你这儿做什么呢?”
贺太太的话音戛然而止,听见苏老太太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等到苏老太太进来,才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她说着,又冲着屋子里一个婆子道:“罢了,你先回去吧,念在当年的情分,去帐房领三百两银子,风风光光的把人给葬了。”
一句话才说完,她已经是昏昏欲睡,靠在枕头上闭起了眼睛。
贺姨母当即便上前扶着她的头,小心的扶着她躺下,才转头歉意的看着苏老太太:“最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清醒的时候少,睡的时候多,时常这样说着说着就睡过去.....请了胡太医来看,胡太医只说不知道缘故,只能先静养......”
她说罢,又去看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婆子:“刘妈妈,我母亲如今身体不好,只是她既说了,要你领三百两银子走,那你便去帐房领了吧,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那个刘妈妈陪笑着应了一声,便跟着管事婆子出去了。
等到她一走,苏老太太便问:“怎么回事?”
已经躺下睡着的贺太太睁开眼坐起来,被女儿搀扶着坐稳了,才淡淡的冷笑了一声:“说是刘姑姑去了。”
就是那位先皇后的贴身宫女。
苏老太太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死的可真是巧啊。
若是之前没有苏邀的劝告,得知了这个消息的贺太太得做如何想?
刚跟她说了胡皇后的所谓死因,后脚人就死了,这怎么看怎么像是杀人灭口。
依照贺太太当时的心情,只怕是恨不得拿着刀去找元丰帝拼命的。
好在,如今贺太太已经能够理智的看待问题了,她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拂到耳后,面无表情的说:“的确被幺幺说中了,太巧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太巧了。就比如现在,刚刚得知了萧恒平安无事的消息,刘姑姑就死了.....”
更像是为了让京城乱起来,所以才恨不得马上激贺太太去刺杀元丰帝,闹的越大越好。
贺姨母在边上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真是怕极了,生怕母亲又跟之前一般激动,幸亏现在母亲清醒的很。
苏老太太也挑了挑眉:“是啊,真是巧合的过分了,刚才那人是谁?”
“刘姑姑的娘。”贺太太咳嗽了几声:“说是刘姑姑临走之前,嘴里一直喊着小小姐,也就是我,所以她过来跟我说一声。”
苏老太太冷笑了一声:“真是够忠心的。不过也好,他们沉不住气跳出来,才是好事,幺幺早已经拜托过了陈指挥使,我派人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