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老爷哪里下得了手,他被李大夫人的一席话说的心里凉嗖嗖的,一时沮丧又无奈:“那我能怎么办?母亲她.....”
“母亲她糊涂了,难道大家就都要跟着她一起犯糊涂吗?!”李大夫人厉声打断了李大老爷,见他愕然的看向自己,便冷声道:“若真是如此,那我说了,您就先杀了我跟辉儿和锦娘,我们不想到头来跟汾阳王府那些人一样,毫无尊严!”
她将匕首啪的一下拍在了李大老爷面前,把李大老爷吓得慌张往后退。
李大老爷吓得连声音都变了,他哪里想要妻儿死?
那把匕首明晃晃的放在那里,简直是在扎他的心,迟疑半响之后,他看向了李大夫人:“那你跟我说,我能怎么办?”
“您糊涂了吗?”李大夫人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语气也放缓了:“圣上是殿下的弟弟,那是您的谁?圣上难道真是个没情谊的人?我看圣上对永宁长公主和汾阳王府,乃至于对宗室,便没有当真不好的,就连宋家,他也一直关照着,您为什么不相信圣上?”
李大夫人被嫂子一分析,如今已经信心满满,认真的跟李大老爷分析了一番,才叹气道:“老爷,您就算是当真违背了母亲的意思,也是因为忠君爱国,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您信不信?哪怕是二叔他们知道了,也只有感谢您的?否则,难道真的一大家子去泥潭里更好么?”
李大老爷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一早,李大老爷收拾包袱出了门。
郑姑姑亲自去送了,回了明昌公主那里便如实说了李大老爷出门的事:“您猜的对,大老爷当真是听您的话的。”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自然清楚,明昌公主冷哼了一声,有些得意:“那是自然,老大忠厚老实,没有本事,可是唯有一样好处,那就是听话。我让他做什么,他就没有不做的,有这一点好处,也就罢了。”
她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心里的得意很快就又被愤怒和失望取代。
李大老爷听话有什么用?归根到底,还得能出了这口气才行,偏偏崔器他们无能,把人给放跑了!
郑姑姑知道她的脾气,便故意试探着提起永宁长公主:“还有一桩事儿得问您的意思,永宁长公主听说也病倒了,还病的不轻.....”
按照规矩,明昌公主府自然是该去送礼探望的,毕竟是姐妹么。
说起这件事,明昌公主果然缓了过来,人就是如此,自己倒霉的时候,想一想有人竟然比你更倒霉,心里的苦痛就好想不那么大不了了,她想到永宁长公主的驸马和儿子都在随行队伍之中,便啧了一声讥诮的笑了一声:“自以为能借着萧恒的东风,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她也有今天。啧啧,也真是可怜,唐源跟唐青枫都在呢,一下子又是死了丈夫又是死了儿子的.....”
她嘴里说着可怜,面上可没有半分觉得可惜的样子,嘲讽完了,便随即的道:“让老大媳妇儿看着办吧,按照从前的旧例送礼就是了,横竖她既然看不上我们,我们又何必高攀呢。”
有永宁长公主的惨状在跟前,明昌公主心里的郁气要好多了。
至少她没有死儿子,而且李嘉敏就算是犯下了这么大的过错,如今也还好好的呢,只是一辈子不能再回来了。
这么一对比,这点子难处算得了什么?
她迟早可以东山再起的。
郑姑姑答应了出去了。
明昌公主将养了一阵子,便进宫了一趟,一来是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总得进宫去做做样子表示可惜,二来,她也想打听一下现在萧恒到底怎么样了。
田太后如今已经是急的嘴上起燎泡了,她既担心萧恒,也担心没了消息的苏邀-----几天前她已经听十一公主说了,苏邀已经离京了,虽然苏家的人说她是去找沈家夫妻了,但是田太后略一思忖便猜到她只怕是去云南了。
正提心吊胆呢,见了明昌公主,她便没什么好声气----毕竟在围场的事儿,她是知道的,李嘉敏先是害苏邀的马,后是想要苏邀的命,若不是因为明昌公主突发心疾,李嘉敏的命也留不到现在。
她见了明昌公主就觉得堵心。
明昌公主自来跟田太后的关系也只是面上和气,自然察觉得到田太后的敷衍和疏离,不过她如今也不放在心里了,田太后她们越是如此,就说明云南的局势越不好,萧恒她们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她巴不得萧恒确切的死讯今天就传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明昌公主,田太后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冷笑:“打量谁看不出她在幸灾乐祸呢,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真是让人看了便瘆得慌。”
从前明昌公主虽然心高气傲,但是至少没有如此的偏激狠厉,田太后皱了皱眉:“她真是一条道走到了死胡同。”
等到元丰帝从悲伤震怒中回过神,回想起明昌公主的表现,难道会觉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