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邀一回来就如此雷霆手段,摆明了就是要借由这些不听话的下人来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好让他们都老实些的,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虽然心里仍旧还是有些不安,但是不得不说,见苏邀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是如此的气定神闲和一往无前,家里的所有人又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苏邀既然能这么笃定,那也就是说,家里还能维持一阵子吧?
苏邀才把差事分派完,阮小九便小跑着进来,见了苏邀便喊:“姑娘!我们回来了!黄大人也来了,说是要亲自跟老太太赔罪。”
黄正清会来,这在苏邀的意料之中。
上一世的黄正清就是一个很正派的人物,他的大儿子仗着他的名义在老家守孝的时候玷污了一户平民家的姑娘,他力排众议,不顾家族和妻子的阻挠,硬是坚持让官府按照律法治罪,把儿子送去了岭南充军。
黄公子如今还没到去奸污民女的程度,看这副嘴脸也不远了。
苏邀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忍气吞声,更没有想过大事化小。
原本苏嵘出事,平时跟苏家不对付的人只怕就都眼睁睁的盯着苏家,若是苏家立不住,只怕那些人立即就会跟豺狼一样扑上来将苏家吞噬殆尽,她一定要好好的守着家里,等到苏嵘他们有确切的消息再说。
听见阮小九这么说,她挑了挑眉,丝毫没有客气的嗯了一声:“好啊,黄大人既然有此诚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请黄大人进来吧。”
又看了一眼李瑞他们:“你们仍旧按照之前分派的差事去做事。”
李瑞激动的应是。
等到一送走苏邀,他便大声的招呼众人,满脸严肃的训话:“你们听见咱们姑娘说的话了吧?我告诉你们,有那些坏心思的,趁早给我收起来!家里老太太还在,三老爷还在,大小姐和四姑娘还都在呢!”
听见说城门口那个挑事的黄公子的父亲过来赔罪道歉了,大家心里最后那点不安心也消退了。
正如李瑞说的,有苏邀在,这个家且散不了。
震慑和安抚住了下人,苏邀出去见到黄正清的时候,客气的行了个礼。
黄大人急忙避开:“县主真是太客气了,今天老夫腆着脸上门来,是为我那不孝子做下的错事赔罪的,请老太太千万别跟他一般计较,我从今以后一定对他严加管教,绝不会让他再如此得意忘形。”
苏邀并没有跟他为难的意思,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面领路,一路上并没有多余的话。
黄正清难免要在心里叹一声气,自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论年纪还比这位苏县主要大上四五岁,可是跟苏县主比起来,当真是只长了年纪,没有长脑袋,他但凡能有苏邀的一半沉稳呢,就不能闹出今天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苏老太太的康平苑,还未进门,就已经能听见里头的哭声,苏邀脚步一顿。
她不怕下人的人心浮动,也不怕黄家会不肯低头,但是苏老太太和汪悦榕的眼泪,总是让她从心里觉得惧怕。
大约人都是这样。
也不知道,若是远在云南的苏嵘得知家里的老太太和汪悦榕这样伤心,该是何等的心痛。
黄正清也面色肃然,眼里露出同情和不忍来。
隔了一瞬,苏邀才重新迈步。
一进院子,余夏便迎上来,见了苏邀忍不住焦急的道:“姑娘,您快进去看看老太太吧,谁劝也劝不住.....”
余夏从来没见过苏老太太这副模样,真的被吓坏了。
苏邀抿着唇点了点头,又歉意的去看黄正清。
黄正清急忙拱了拱手:“县主自便,我在外面等着,老太太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
他完全能理解苏老太太的难过和崩溃。
苏邀便也不再跟他客气,径直点了点头进了苏老太太的房间。
房间里乱哄哄的,苏三老爷急的满脑门子汗,一直在劝苏老太太,可苏老太太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胸脯剧烈的起伏,整个人都因为哭的太过声嘶力竭而脱力,正靠在引枕上大哭,汪悦榕强撑着在一边守着,见状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大家哭成一团,见了苏邀进来,汪悦榕仿佛是找到了救星,一把扑过来拽住苏邀的胳膊:“幺幺,幺幺!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你说事情还没有结果,你为什么这么说?”
她整个人都已经濒临崩溃,完全是靠着苏邀在城门口的那句话而在强撑着,现在见到了苏邀,便完全忍不住了,有些崩溃的问:“你大哥是不是没事?”
苏老太太也泪眼模糊的朝着苏邀看过去,终于有了一点儿生气:“幺幺,是不是他们传错话了?嵘哥儿是不是没出事啊?”
苏邀定了定神,她当然知道苏老太太跟汪悦榕已经是强弩之末,受不得一点儿刺激,便干脆的点了点头,仍旧十分镇定的点头说:“我认为是这样。”
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