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青的脑子哄的一声,仿佛有无数烟花在脑海里炸开,以至于他一时都没法儿说出话来。
好在到底也是当了这么多年知府的人,他虽然心神大震,可过了一会儿,也终于稳定了情绪,转头安抚了徐夫人几句,拍着徐夫人的手背转过头看着海叔:“海叔,你到底是在马老大那里做了许久的事的,你能不能想法子帮我查一查.....”
到底是不是马老大他们为了报复警告才派人做下的。
如果真是白七爷.....
徐凤青在心里咬了咬牙。
海叔没有推脱,很快便答应下来:“那我去信问一问,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徐凤青心烦意乱的,扶着桌案一时有些头晕目眩,等到海叔出去,他勉强支撑着安慰还在啜泣的徐夫人:“罢了,先别哭了.....若真是鹿儿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
徐夫人哪里能被这些话安慰,她心里明白的很,不管是沈海还是白七爷派人做的,那些东瀛人绑了鹿儿,能有什么目的?无非都是因为沈耀娘的事而已。
可问题是,沈耀娘早已经死了。
沈海要要人,他们从哪儿找一个沈耀娘给他?
可如果是白七爷.....
他绑走了鹿儿,只怕就只有一个目的,她抬眼看着徐凤青,抖索着嘴唇开了口:“老爷,我们.....若真是白七爷做的,他其实为的就是您主动去开口承认,沈耀娘出事都是您自己的错吧?”
徐凤青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了一声。
海叔的回信还没来,门房那边便传话进来,说是段老板又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段老板竟然还过来了,这让徐凤青有些意外,他沉吟了片刻,便点了点头,终于没有再避着段老板,让人把段老板请到了花厅,自己亲自过去见客。
从前徐凤青是看不上段老板这种商人的,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客气的冲着段老板笑了笑,便淡淡的开口:“段老板这些天来的格外的频繁......”
段老板更不客气,冷笑了一声扬手打断了徐凤青的话,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这些话徐大人就不必再说了吧?你我都心知肚明,如今你可没资格再在我们面前讲条件。徐大人,我们来莲城也已经半月有余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徐凤青立即便猛地撑住了桌子:“所以你们就绑了我的女儿?!”
段老板的眉头皱的更紧,听见徐凤青这么说当即反问:“你胡说什么?!白七爷已经答应了我们老大,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这才忍耐着性子,一直在这莲城,却并没有拆穿你,就等着你自己坦白。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反过来倒打一耙?”
不是马老大,也不是段老板。
刚才海叔的提醒又涌上心头,徐凤青闭了闭眼睛,到了这个地步,再怎么骗自己也没有用了、
白七爷一边承诺马老大会给个交代,一面稳住自己,怕自己会把他供出去,而后又绑了他的女儿。
到底为什么要绑他的女儿,现在还用再问吗?
自然是为了逼他屈服,让他自己站出去当替死鬼。
好!
好的很!
他跟着白七爷这么久,帮他办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收了多少烂摊子,结果就换来这么一个下场。
简直是荒诞至极。
他冷笑了一声,拳头攥的死紧,而后看着面前的段老板勉强笑了笑:“是我的不是,是我太蠢了,弄丢了沈小姐,造成此等大错,我责无旁贷。”
段老板就叹了口气:“大人,来了这么久,你可算是说了句敞亮话了。如今得了你这句话,那可对不住了。”
徐凤青牙痛,头也一阵阵的扯得生疼,忍了又忍,他沉沉的盯着段老板:“也就是说,你们早就已经知道沈耀娘失踪身死的事了?”
段老板嗯了一声,想必是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便道:“是啊,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京城逃出来的一个花娘,叫做蝶舞的来告诉我的,也是我带着蝶舞去见了马老大,那个蝶舞拿出了能证明沈小姐身份的东西。”
蝶舞......
徐凤青被弄得头昏脑胀有些糊涂,抿了抿唇:“她从京城逃出来?”
“是啊,说是有人放了她,又给她指了一条明路来找我。”段老板看着徐凤青叹息:“徐大人聪明一世,怎么到了这件事上头却犯了这样的糊涂?出了这种事,沈小姐不见了第一天,您便该报给我们知道了,如此,一切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徐凤青几乎要冷笑三声了。
白七爷在信里说自己会把所有的痕迹都收拾干净,至于沈耀娘的去处,以后再慢慢商量,实在不行,便说沈耀娘是病亡,总能糊弄过去,可是实际上,白七爷自己也知道沈耀娘的事是纸里包不住火,早已经做好了牺牲他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