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院子曾经是她的闺房,可如今却更像是一座囚牢。
苏家的人想要把她囚禁在这里。
可是怎么可能?
在梦里苏家人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苏三太太和苏三老爷上一世都对她十分喜欢,苏桉更是对她言听计从,她也仍旧觉得那样的日子度日如年。
何况如今形势完全变了。
她现在嫁给苏桉,只会比上一世还要更难受百倍。
咏歌跟咏荷都惶惶然不可终日,对视了一眼却都不敢上前劝她什么,心里只盼望着安莺能够快些回来----安莺一回来就想办法溜出去找她爹娘了。
柳家的到底在苏家当管事媳妇多年,虽然人落魄了,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人缘的,安莺顺利的出去了。
幸好也没有等太久,安莺总算是回来了。
咏荷等在台阶上,见了她回来,忍不住都双手合十的念了声佛,才哽咽着拉了她的手:“好姐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您快进去看看吧,姑娘傍晚的时候想不开寻了短见,才刚三少爷来过了,说是家里已经同意了他跟三姑娘的亲事,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姑娘十分恼怒,竟然把三少爷大骂了一顿......”
她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姐姐,您是最得姑娘喜欢的,您劝劝姑娘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又不想回沈家去,那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儿呢?难不成,一辈子都无名无份的在人家那不明不白的住着不成?”
安莺脸上都是苦涩,听咏荷说完了,忍不住就皱了皱眉,淡淡的叹了口气,见咏荷哭的伤心,她心里也难受,可是现在她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实在是没有安抚咏荷的心情,就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就进屋去了。
苏杏璇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
咏歌还在收拾一屋子的狼藉,安莺一眼看过去,见屋子里的摆设都被摔得差不多了,就知道这一次苏杏璇的确是气的狠了,跟咏歌对视了一眼,抬脚想要到苏杏璇床边去,可是才迈出一步,她就觉得脚底踩到了一个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下意识的停了脚往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地上赫然躺着一只鲜血淋漓的猫,还睁着眼睛躺在地上喘息。
她吓坏了,一声尖叫之后看见这副场景更是吓得止不住的叫了几声。
咏歌自己也颤抖的厉害,蹲在地上抖抖索索的去捧那只猫,却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苏杏璇翻身坐起来,冷漠的看了她们一眼:“叫什么?!”
咏歌和安莺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们都是见过这场景的。
从前苏杏璇不痛快了,折腾小动物也是常有的事。
一开始是挂在廊下的那些画眉,后来是别的小猫小狗,再到后来,她生起气来,连苏桉送的鹦鹉也能动手。
可就算是看得多了,每次再看还是会害怕。
安莺面色有些发白的喊了一声姑娘。
“打听清楚了没有?”苏杏璇一面问她,一面皱眉看着咏歌:“还不快些把这些都给拿出去?”
咏歌不敢耽搁,忍着害怕和惊恐把那只猫抱出去了。
安莺吞了口口水,紧张的走到苏杏璇床边:“姑娘,打听了,亲家太太没事儿.....”她攥紧了拳头,生怕苏杏璇动怒:“还有,还有二舅爷也被送回来了,说是在牢里受了重伤......”
苏杏璇的手指甲紧紧陷入了被子里,因为太过用力,一时之间食指的指甲都被折断了,手背上的青筋也都凸显出来。
怎么会没事?
她烦躁不安的从床上下来,暴躁的来回走了好几趟,才猛地转头看着安莺:“还有呢?你就打听到这些?外头的消息呢?!”
安莺吓了一跳,最近苏杏璇的情绪起伏不定,戾气极重,她下意识有些发憷,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嗫嚅着回话:“外头.....我听高大娘说,二舅爷已经备证明了是被秦家陷害的,御史弹劾了织造署之后,秦家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指使人陷害了贺二爷,而后三司会审,秦家怕罪行败露,又让人行刺贺二爷......”
苏杏璇面色瞬间惨白如纸,一时之间没有坐稳,后脑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床栏上,可她丝毫不在意这些,疼痛让她格外清醒,也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可怖。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计划中的发展。
秦家压根就没有动过这批贡缎一个手指头,怎么轮得到秦家去杀人灭口?!这分明就是秦家被人陷害了!
反而是本该出事的庞家到现在却还好好的,置身事外,丝毫无损。
她心里一阵阵的发凉,目光都如同冰一样冷。
按理不该是这样的,她分明掌握着别人所不能掌握的秘密,她分明能在梦里看见别人经历过的一生,可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跟在梦里的不同?
她想要插手改换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