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缜的随从向韩缜禀告道:“章大衙内没有直回行辕,而是去了茶肆吃了茶!”
韩缜睁目道:“没有直回行辕?而是去了茶肆?为何没有盯梢?”
对方道:“当时城中兵荒马乱,兼之在下问了掌柜伙计,章大郎君一切无异常。”
韩缜疑心稍去道:“不可掉以轻心。千百年来岂有长盛不衰之世家,我韩家走到这一步,需得小心。”
说到这里,韩缜想到韦州之败,不由气结。
本以为凉州之战后,党项上下震动,士气沮丧,没料到韦州一战先胜后败,损兵折将。
自己刚和使者言,党项不堪一击,朝廷里有奸臣,不欲他成就大功。结果刚说完便被党项偷袭后路,在韦州败了一阵。
为何为何章三打党项便能胜,自己便败了。
这是韩缜如何想也不能明白。
时运不济,英雄气短。
……
党项主持此战的正是党项新任统军嵬名阿埋,监军昧勒都逋。
辽国国主耶律洪基逼迫,或者说是党项国主李秉常借助辽国之力,鸩杀了梁皇后,并将梁乙逋全家上下全部囚禁并流放至黑水镇。
尽管众大臣一直言要杀梁氏一族,以免除后患。
李秉常想到梁皇后捧起鸩酒一饮而尽的样子,最后还是没有下这狠手。
铲除梁氏后,李秉常答允娶契丹公主,党项与契丹盟约正式达成。
扫清心腹之患后的党项国主李秉常,立即命皇族嵬名阿埋取代梁乙逋的位置,出任国相兼左厢统军。
得知宋军进攻韦州的消息,党项国内也很是混乱,宋军突然出兵韦州是否举行灭国之战呢?这个时候贸然去救,是否会撞上宋军大军?
宋军攻取凉州后,随时可向东威胁党项腹地,或从泾原路打灵州。甚至不少老臣又将之前迁都之议拿出,劝李秉常迁都定州,甚至先到克夷门避避风头。
这里离辽国比较近,万一前方不支,也可以逃到辽国去。
听到这个论调,李秉常都要气炸了,宋朝要打的是韦州,又不是灵州。党项还没衰败到这个地步。
幸亏新任统军嵬名阿埋却认为宋朝攻韦州是试探党项自凉州之败后,是否有一战之力?以宋朝的国力是不可能从消耗那么大的凉州之战后,再度对党项行灭国之战的。
不管宋朝的意图如何,能战方能和。从古至今没有不能战能和的道理。
当即李秉常命嵬名阿埋统军六路出兵救韦州。
嵬名阿埋走后,为了安定兴庆府中人心,李秉常带领党项武士在城外贺兰山下举动射猎,其实也做好嵬名阿埋兵败后北狩定州的准备。
望着巍巍贺兰山,李秉常也是常访此处,山壁的岩画上那一幅幅驰骋的奔马,不知是数百数千年前谁人所绘,却像极了党项人自由不羁的性子。
一个民族要想在契丹和汉人这样的强邻下生存,所付出的代价,所付出的努力又是何等巨大。
想到这里李秉常闭上眼睛,不由又念起饮下鸩酒后的梁皇后。
……
辽主耶律洪基坐镇云中,十万皮室军驻扎在此。
萧德让行来一路见得无数甲骑穿行,兵刃摩擦铁器,战马嘶鸣跺地。萧德让一阵阵心安,天下没有什么比自家的铁骑更令人放心了。
他听说此番西北诏讨使,方讨平阻卜几个叛乱不臣的部落,还与党项达成了盟约一切顺利。
而这时之前出使宋朝的萧德让也从汴京返回。
此刻耶律洪基坐在大帐,一面手持金杯饮酒,一面听着萧德让禀告。
萧德让对耶律洪基道:“陛下,虽是南朝再三否认,但叛臣耶律乙辛十有八九在宋境。”
萧德让之辞令耶律洪基眉头一皱道:“果真不出朕所料。”
“一定要将耶律乙辛遣返归国,治罪伏法!”
萧德让道:“宋人刚得了凉州,颇为兵强马壮,其宰相章度之臣见过,是不亚于耶律休哥,耶律仁先的人物。”
耶律洪基道:“中原确不可轻忽,特别是这些年宋朝出了一个雄主,他先后任用的王安石,章越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萧德让道:“臣这一次去南朝观其民风,百姓上下以中兴为志,以收服汉唐故土为业,依臣看来不出数年,宋辽必有一战!”
耶律洪基道:“你没有被汴京繁华迷了眼很好。朕也看出来故有意南下先发制人,但耶律颇的等大臣反对,言我辽国也有隐忧,朕也不好违众意。”
萧德让也不愿宋辽开战这风险太大道:“其实这百年我大辽虽是崛起,兵马强壮胜过南朝,但底子毕竟不如南朝厚实。否则祖宗也不有命,不论我大辽到了什么地步,可敦城的两万骑兵不许南下。”
可敦城是西北路招讨司的驻地所在,这里有两万骑兵,几十万匹马。
耶律洪基道:“这是祖宗留给大辽的一条退路。”
萧德让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