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我,固我不敢严,也不能严,而你得君行道实不必如此,这般只是软弱!”
章越听了有些不悦,如今已是很少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了。
吴充放缓口气对章越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当初厌恶王安石一道德那一套,所以你想着为宰相后,可以与大家同舟共济,允许和接纳异论。似吕晦叔反对,你都能许着。但这就错了。”
“我以唐太宗李世民为例,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杀戮甚众,而之后却用宽政,天下皆以为他是明君,这才有了贞观之治。”
“换而言之,你为相之初却取宽治,只能让朝野那些人以为你软弱退让,最后朝内朝外矛盾不断,弄得你焦头烂额。敢问你这时候当取宽还是取严?”
章越恍然,是啊,确实不能一上来就取宽。
自己总想着自己为宰相后,不要压制言论,要允许良性的党争存在,要以当初的王安石为鉴。其实一旦继续放任下去,就成了优柔寡断。
一旦下面矛盾不可调和,章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罢相,一个是强行镇压。
章越道:“岳父所言极是,水形懦,人多溺是这个意思。”
“若是一开始退让不处理矛盾,放任自流,一旦矛盾加剧,唯有强行镇压,最后人都溺死其中。”
就好比自己一开始不去处置这些矛盾,一旦后面矛盾激化,要处置时唯有强行镇压,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是镇压异论。
看起来退让妥协的举动,反而让更多人受伤害。
吴充道:“正是如此,为政如为人一般,先严而后宽,先小人而后君子。”
“切不可先宽而后严,先君子而后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