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朝廷奖赏。”
鲁氏看了卷宗大怒道:“什么还一个清白,天下冤假错案那么多,谁有力气会给你伸张,甚至翻案一事会得罪经办此事的官员。”
“堂堂集贤相要翻一个铁案,有什么难处,这分明是为那女子开脱。”
吕公著斥道:“妇人之见。铁案哪里有那么翻,朝堂上下多少人看着,即便是宰相,也需讲真凭实据的。章丞相敢派人察这个案子,说明已是十拿九稳了。”
“最要紧是章丞相亲手将此卷宗递给老夫!他是要将这人情落在咱们吕家身上。”
“只要有这桩恩情在,二娘便永远是章家的大妇,也可以成全了你的贤名!”
听了此话,一直盛气的鲁氏便偃旗息鼓了,吕氏坐在椅上眉头紧锁,她一直争来争去,不就是担心这外室日后母以子贵,与她翻脸吗?
鲁氏道:“官人,谁知道这些,天下忘恩负义的人多了。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
吕公著道:“小门小户可比大户人家知忠义,感恩德的多。”
鲁氏想了想道:“也好。这外室要入章家也成,但在孩儿面前只能降居自称是乳母,而且必须由二娘来亲自教养读书,此外室……此乳母不得插手。”
“二娘你看如何?”
吕氏想了想便不说话了。
……
黄昏之下。
一辆马车缓缓驶至章府侧门。
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在两名女使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她牵着一名孩童的手缓缓步入章府。
这女子便是苗氏,她生平从未想过有这么大的府第,这么多庭院,这么多林木花草,若非有人带着路,她早已迷了路。
一路上所遇的下人女使对她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苗氏摸着肚子默默地道:“孩儿莫慌,这是你爹爹以往住的地方。”
一旁的女使道:“娘子,此处宅第。当年丞相带兵平了熙河,官家赐给章家的。”
“原来如此。”
“大娘子和太公太夫人都是在里面等着。太公太夫人都是忠厚人,而大娘子出自高门,规矩很多。”
“要紧的规矩之前都教过你了,其他慢慢再说,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
“我的家了。”苗氏怔怔地言道。
……
堂内章实于氏夫妇都坐立不安,而吕氏昨日便是回了章府,此刻神情无比清冷地坐着。
章越和十七娘则()
在侧室中听着消息。
不久两名女使搀扶着挺着肚子的苗氏带着一个孩童进了门,看到这一幕吕氏嘴唇一动,而章实欲站起身来看个清楚,却被于氏一把拉住坐下。
苗氏缓缓进了屋子,没朝着章实于氏,反而是对着坐在一旁的吕氏携子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奴婢苗六娘见过大娘子。奴婢代全家谢过大娘子救命之恩。”
吕氏本是绷着脸,听到了这一句"奴婢",脸色稍缓道:“起身吧。”
吕氏打量苗氏见一脸朴素,知是良善女子,心底偏见少了三分。
旋即苗氏又对着章实夫妇要磕头,于氏起身忙道:“你挺着肚子,规矩以后再补。”
“是。”
左右立即给苗氏搬来椅子。
此***实已是忍不住对苗氏一旁的孩童道:“孩子,让我看看你。”
苗氏对一旁的孩童点点头道:“过去吧!”
那孩童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走向了章实于氏。
章实盯着看着了好一阵方道:“真像,真像!”
于氏也是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掩面大哭,经于氏这么一哭,章实也是不住大把大把地落泪。
一旁的吕氏也是摇头,默默垂泪。
苗氏也是泪盈于睫。
隔壁屋子的听消息的章越也是说不出话来,十七娘对章越道:“官人,你已是尽力了。”
章越点了点头。
……
重阳过后。
鄜延路大败,鸣沙城破的消息已是传开。
百姓皆知伐夏两路兵马大败而归的消息。
从高遵裕一路的鄜延府的将士,有五万京营人马,此役近半没于西北。
当高遵裕平安无事地返回遭到了汴京百姓拦道大骂。
高遵裕遭到了百姓丢掷的瓜果鸡蛋的问候,羞愧得无地自容。
天子读了章直遗表】后大恸,下诏自责。
事后汴京城中各大寺庙,大作***,皆焚钱山,并设下道场。
由各大僧众告慰亡魂。官庶皆往各处道场献菊,以托哀思。
从汴京,永兴军,至陕西各路到处都有人设下白幡,而阵亡将士的家属拿着旧衣,为西军阵亡将士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