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敌西夏一国,以四倍夏国之众敌一,又以天下财力助之,为何如此难以胜之?”
游师雄道:“不过西贼兵马再多,但鸣沙城四周都是大漠,没有石木,攻城器具便打造不好,我们可凭城据守。西贼未必攻得进来。”
章直道:“岂可一味拒守,当出城击敌,以挫其威!”
众将都是闻言都是意动。
游师雄道:“正是,党项性如犬,出其不意加以鞭挞,则气折不能害人,若迟疑不断,以让其狂突,则牙坚爪利,无所不至。”
“其部前锋必是精兵,可速与之战。一旦胜之,则其后重兵,不敢轻易趋进,如此可多缓上几日。”
章直当即同意,当即让大将王赡率两千骑出城突击!
但见西夏前锋五千铁鹞子正在渡河。
正如游师雄所言,西夏素以精兵当前,铁鹞子更是渡河如履平地。
章直登上谯楼,当即以黄旗挥之,王赡当即率两千骑兵突击。
王赡乃王君万之子。
当年王君万因投靠王韶,与章越结下梁子。后来王君万自己为官不清廉,又私许部下经商,触其之忌。所以王君万被贬秦凤钤辖,还被抄家。
王君万愤恨而死。
章越得知王君万身死后悔不已,又加上王厚说服,当即上奏表王君万的功劳,恢复了他爵位,还让其子王赡本也连累,最后章越也复其荫官,并在熙河路将兵。
之后王赡在袭取湟州一战中立下大功,章楶上奏朝廷,加官为熙河路路钤辖。
王赡率两千骑出城,又以选锋三百骑为左右,亲自突击铁鹞子临河所布下的坚阵。
章直见西夏铁鹞子确为精兵,尽管是仓促渡河,但所布下的坚阵,王赡连续冲突两次都毫不动摇。
章直正欲挥旗令王赡回师,但王赡却发动第三度冲击。
章直看见不少宋军骑兵都亡于冲阵的路上,这些人都是陪他出生入死过,看得心中一揪。
但王赡第三次冲突终于将坚如磐石的西夏军阵给动摇了,西夏精锐的铁鹞子亦是奔溃,王赡亲手斩杀了一员西夏将领,持首而归。
章直亲自下城接王赡而归,但见王赡雄赳赳地立在马上,用枪挑着西夏将领的首级和金盔入内。
城内宋军疯狂般地叫好,欢呼声四起。
正在言语之际,谯楼兵士西夏国主抵达。
章直与众将登楼望之,在西夏御林()
军‘御园六班直"的拱卫下,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身穿银甲,头戴毡帽骑马登上了临河土坡上,持鞭遥指鸣沙城。
更远处是西夏倾国之兵,天幕之下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兵马,如大浪卷过黄沙,尘嚣漫漫,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
泾原路兵马驻扎在葫芦河川,沈括,种师道,刘昌祚,种诊,陕西转运判官范纯粹在此收容兵将。
虽说此番得章直殿后,泾原路兵马没有大损,但丢掉了全部兵仗,铠甲,能有再战之力的加上沈括所携的不过两万。
身为经略使的沈括,这几年在泾原路确实干得不错。
尽管被王中正给压着,但沈括证明了什么叫牛人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沈括将兵泾原,拿朝廷的钱买了不少酒,再召集边民子弟进行骑射,对获胜者奖励酒食。沈括还亲自给优胜者敬酒祝贺,边民都是群情踊跃。
沈括从中选拔出精锐之士,作为选锋,所以泾州兵马之精要胜过各州府。
这一次泾原路伐夏,沈括调运粮草,鼓励民夫,严惩苛刻官吏,还趁着王中正北上的机会,带着民役在没有军队保护下,动员剩余的民力出界修筑了平夏城。
沈括无论是治军,理政,筹粮,安民,转运哪个方面都堪称十项全能。
就算沈括能力再出色,合泾原路上下官员还是会拿着他惧内的故事来编排。当然除了惧内这个毛病,还有一点沈括令泾原路上下官员鄙夷,那就是摇摆不定。
面对鸣沙城下的十几万西夏大军,沈括不到两万残兵,还有数万没有任何兵器战马的士卒过去解围就是送。
沈括焦急地召开军议商量对策。
沈括对众将道:“既是打不下,又不能不救,为今之计只有一法,那便是与西夏议和!”
听沈括这么说众人吃了一惊,与西夏议和?你沈括可以代表朝廷吗?
沈括道:“如今之策,只有这般了,若能追回士卒,给还些土地,亦是无妨。”
种师道道:“此策万万不可,我军此番征夏虽损失了鄜延路大军,但亦有所得。若在此时议和,无疑前功尽弃。”
“朝廷亦万万不会答允了,还请大帅三思!”
沈括道:“那待如何?也唯有这个办法才能两全其美,既能救章经略,又能不损我泾原路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