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十七娘没见自己,确实有更重要的客人。
杨氏道:“我听说鲁国公时日不多了,虽说其子出任枢密副使,那是因为舒国公推荐的缘故。”
杨氏心道,官家本人是一直不喜欢曾家父子。
“听说官家曾将曾公亮比作张汤之张安世,言其不能持廉。”
众人听了这才恍然。
于氏笑道:“所以这便托一托十七了,也太看得起咱们。”
杨氏和张氏听了都出意味深长的神色,连曾府这等昔日的宰相府邸,都要上门请托。哪怕曾孝宽还是当今宰执。
什么昔日的宰相,都不如现任的宰相好使。
吕氏打量着杨氏心道,这女人果真厉害,可惜却治家无方,否则也不会弄得章越和章惇二人至今失和。
坐了坐后,于氏吕氏便见其他的人去了。
杨氏对张氏道:“章家也不怠慢你我,只是今日确实不如从前。”
“要换了二十年前,以我的性子又何必到此看人脸色,但如今身子都埋半截入土了,不如当初了。”
“你记得一句话,咱们妇人家在外别人所给脸面,全是夫君所赐。”
张氏点点头,旋即见杨氏眼角有泪光问道:“母亲怎么了?”
杨氏摇摇头道:“没什么,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若姐姐还在世,看得她的子孙如此出息,今日也是欢喜得不得了吧!”
张氏见杨氏泪盈于睫,轻轻合住杨氏的手。
今日十七娘穿着一身贵气的红衫,脸上虽有些疲惫,但神采奕奕,容光照人。
这一刻张氏更深切地体会婆婆所说,女子在外的脸面都是夫君所赐的道理。
章越是乌发宰相,十七娘更是年轻,比起那些白发苍苍而得诰命的宰相夫人而言,她们用珠光宝气的发簪宝钗和各式华服来装点自己。
跟着夫君多年终于熬出头的沧桑,自要用身外之物来掩饰。
但十七娘却不用如何打扮,他自小生在宰相家,人家从小便有贵气。
张氏暗中打量心道,若我也是她这年纪成为宰相夫人,定也是这般盛气。
杨氏一脸笑容地向十七娘道了贺,十七娘笑道:“三郎今日宿直,改日我让他登门拜访姨母。”
杨氏心底一喜,今日十七娘对她态度比以往好了许多。
都身为宰相夫人了,也不该再纠结着过去了。
杨氏道:“丞相今不同往日,陛下委托以军国大事,不该为此()
奔走一趟。”
十七娘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而与张氏说话。聊了几句,十七娘心道,杨氏倒也识人,觅得这般贤淑的媳妇。
这般好的媳妇可以兴旺家里三代。
张氏不知十七娘心底对她评价如此高,但她为人一向谨小慎微。二家有隔阂,张氏平素与十七娘交往不多,这一次方才真正接触到。
从名义上来说,二人其实应该是妯里的。
但是兄弟两家,如果一家兴旺发达了,若不帮衬帮衬,另一家心底是会落下芥蒂的。何况另一家当初还是落难的时候。
如今眼看着人家飞黄腾达了,这边再回过头来,就纯看人家想法了。
说了几句话,十七娘便不失礼数地送客了。
虽说了不到半盏茶功夫,张氏看着杨氏神色甚是不错不由问道:“母亲,明明人家对我们并非亲近,为何你却如此欢喜。”
杨氏笑吟吟地道:“你知道,看人家家中主母的态度,便可知她家官人的态度。”
张氏笑道:“可是母亲,我听说在章府,章丞相是事事要听夫人主事的。”
杨氏失笑道:“是啊,但在这么大的事上,她不会自己拿主张的,肯定是要问过官人的意思。”
“什么这么大的事?”张氏问道。
杨氏笑道:“你莫要与我揣着明白装着糊涂,你不愿惇哥升任宰执吗?”
张氏惊喜道:“能固然是好。那她怎会知道?”
杨氏道:“惇哥儿任过三司使,又出任翰林学士有段日子,官家对惇哥儿非常赏识。只要三郎不反对此事,惇哥儿总有一日可以进入枢府。”
张氏点头道:“故而十七明白我们心意,便见了一面。”
杨氏叹道:“惇哥儿能不能为宰执还要看他的造化,但三郎只要不在这事阻碍惇哥儿,咱们便承他的情了。”
顿了顿杨氏对张氏道:“你回去将洛阳东郊外那五十亩上等庄田作为贺礼,明日将地契送至章府。”
张氏道:“章家恐怕不会收。”
杨氏道:“送不送在我,收不收在他,咱们求个放心。”
张氏知道此事关系章惇日后前程,点点头道:“媳妇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