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毛病就是好色,无论身在风尘,还是良家的好女子,只要他看上了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里。总算他还知道些分寸,不敢用强,所以恶名不彰。
说完吴安持,十五娘入内眼见十七娘与吴安诗争执的一幕,兄妹四人面面相觑。
……
章越是知道十七娘兄妹四人的争论的。
吴家三兄妹不是找十七娘商量的,是故意言语给自己看的。
对吴安诗他章越一点也不介怀,此人这些年打着自己和吴家的旗号行事,早令他生厌。
碍于十七娘的情面,章越一直对吴安诗好生相待。
哪知对吴安诗而言,即便自己官至宰相,也是认为自己是拽着老婆的裙带升上去的。
自己任相后,一次一名刑部登门请教,说是吴安诗拿着自己帖子要求关照案子。章越询问之下得知吴安诗多次冒自己名义干涉司法。
如此逼得章越不得不澄清吴安诗是吴安诗,他章越是章越。
“要不是我当年允章三到家里借书,他能有今日风光?”
此事之后吴安诗可不止一次在酒醉之后,对旁人言过,然后传入自己的耳里。
一次两次如此言语罢了,还多次如此言语。说得好像他章越借着借书的名义接近他吴家,想方设法得了十七娘的芳心,这才让吴家将女儿下嫁给自己。
问题章越还不能解释。
如今他吴安诗出了事,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到自己府里求托庇。
他不知这个相州案的证据链里,那三千贯是关键吗?他吴安诗拿了钱还想跑?
已经有三十多个官员都被罚了,你吴安诗会没事?
这脸皮堪比墙厚。
再说吴家对自己有恩,但日后要报答,也仅限于吴安持及十七娘几个妹妹身上,至于吴大衙内,你的恩情早被那张臭嘴耗尽。
想到这里,章越写了一封信命人立即送给王珪。
之后章越来到了房间里,吴安诗和十五娘见章越一并起身。
吴安诗满脸喜色,抓住章越的袖子道:“妹夫,我的事有转圜了是吗?”
章越对吴安诗点点头道:“有些棘手,不过舅兄的事,我怎么坐视不管呢?”
坐在椅旁的十七娘闻言眉头一皱,旋又明白了什么。
然后章越对吴安持和十五娘道:“宰相那边我已是说过,你们三日后去刑部一趟,就是问一个话,当日去当日回,用不了两个时辰。”
“是日当值的御史知杂事陈睦,他会帮你们照看!”
众所周知陈睦是章越的心腹。
吴安持和十五娘一脸感激地道:“三郎,这一次劳驾你了。”
章越道:“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二人说完,吴安诗犹豫道:“妹夫当真能当日进当日出吗?那三千贯我没收!”
章越心底冷笑道:“舅兄也可以不去!”
吴安诗脸上一僵道:“这是哪里话,眼下爹爹远在外州,京里唯有指望你了。你又是当朝执政,无论是大理寺,御史台,刑部哪个不卖你的面子呢?”
章越道:“舅兄言重了,官再大也大不过国法。不过这一次你的事稍大,可能会多分说几句,你不要担心,你既说没拿三千贯,那么就好办了。其中分寸到时候会有人提示你的。”
吴安诗闻言大喜道:“妹夫,以往我对你多有怨言,你今日大人不记小人过,真是太好了。”
章越笑道:“舅兄别这么说,能救你这一次,救不了下一次,以后别这般了。”
吴安诗心底冷笑,你若能将蔡确打倒,还用得着这一次找人帮忙?说到底还是个怕事。
章越看了吴安诗神情,知道自己这番劝告的话又再次被人当作了耳旁风,幸好这一次自己也没打算惯着他。
三日后,吴安诗他们各坐马车前往刑部。
刑部似早得了消息一般,一大群官差在门口迎候一个一个地将他们分隔请入刑部。
其他人都在敞亮的刑部大堂由蔡确亲自审问,陈睦侧坐在堂旁。
唯独吴安诗被带入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屋子,这屋子窗户都被锁死封死,唯独一案一灯一名官员。
对方凶神恶煞地看了吴安诗一眼道:“本官皇甫遵,你先坐下!”
随后身后的门关上了,吴安诗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当日吴安持,文及甫问过供词后都被放出,唯独吴安诗一人留在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