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道:“秀公,当今天下论到治国之才,经纶之术,我算一个,吕吉甫算一个,除此之外便只有章三一人了。如今若章三不胜任,那么谁还能用?是司马十二吗?难道还是公不成吗?”
陈升之听了满脸尴尬,心底大骂,这老贼都半入土的人了,还是如此看不起人。
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
陈升之驳道:“舒公,坊间传闻说你隐居钟山整日书‘福建子’,‘福建子’数字,是因不待见的吕六,章三之故,你如今不会连我也一并恨上了吧。”
王安石闻言一愣道:“我几时写过福建子?我与吕六已是过去的事,对章三更谈不上不待见三个字。”
“是了,我差点忘了公也是闽人!公之前一直居润州,我还道公是此地人士。”
陈升之哭笑不得,自己与王安石相交几十年,对方居然连自己籍贯都搞错,简直一点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陈升之觉得没趣起身向王安石告辞,王安石送陈升之。
二人都上了年纪,这一面或也是最后一面了,陈升之微停留想说什么话。
王安石忽道:“还记得当年韩魏公任扬州太守,我在他幕下签判,王禹玉为通判。当日公正好路过扬州,韩魏公设宴在园中,便邀你我和禹玉三人一并饮酒赏花。”
“当时园中有一芍药名为金带围,我等四人各簪一花,此事历历在目。”
陈升之一愣,这四相簪花的典故在读书人在口耳相传。
只是他没料到王安石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来。
这位老朋友真是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