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九百五十八章 辽道宗  寒门宰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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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官家之言,王安石并不出意料。

从开天章阁召待制以上官员商议起,便是如此要施为的想法。

“朕担心谈判受挫,北人旋即侵略,”官家言道,“不可两面制敌,一旦西夏再插手,后果难以设想。”

王安石心想,章越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知道了官家反复多端,常常自改前命。所以他在出京时才再三拜托自己稳住官家。

王安石道:“陛下,夫战庙算多者胜,本朝如今有交趾扰边,而契丹未尝没有内患,据章越往东府禀得消息,辽国之中后族干政,皇族荒淫,外族边衅之事多矣,其困难更胜于我等。”

“他已是设法行间谍,离其党矣,何不暂待时日,朝廷继续暂借兵势和将权予章越。”

官家问道:“用间可行吗?”

王安石道:“可行,当初太祖平荆南,用卢怀忠出使,言探明江陵人情去就,山川向背。卢怀忠出使后禀告,言高继冲甲兵虽整,但控线不过三万,观其形势,盖日不暇,取之易耳。”

“太祖伐蜀,太祖策反蜀国孙遇等三人,密获蜀主写给北汉主的蜡丸书。”

“太祖伐南唐,设反间计使李后主错杀南都留守林仁肇,自毁长城。如今谈判用谋亦是如此,实与两国交兵无异。”

官家道:“用间可以,但不可打矣,澶州盟后,河北精兵已颓废不负天下雄兵之资,一旦开衅,没有胜算。”

“朕担心是章越演之太过,最后酿成兵祸。”

王安石道:“陛下,辽国与戎狄无二,贪而好利,忍而好傻,强则骄傲,弱则卑顺。我即要怀柔,但也要立威。”

“陛下以我大宋今日之势,既要持北人旧好,又纳西戎新款,已不太能如旧……”

官家打断了王安石的话道:“赵卨非良将,若调章越易帅平交趾如何?”

王安石道:“交趾不过是肌理之患,契丹方是大敌!”

官家见王安石连连推翻他的意见,也是不满意,颇有大志不能声张之感。

官家当即忍不住道:“当初若非卿再三言邕州城坚不可破,又何止苏缄殉国,朕要调章越回京呢?”

官家此言一出,顿觉得后悔。

王安石亦没有料到官家会如此的责备自己。

要换了以往的性子,王安石肯定是二话不说就辞相了。

但如今王安石道了一句:“此臣之过,臣且告退!”

说完王安石施礼离去,走到殿外时,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双眼为风一迷,复又睁开,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

辽西京,大同府。

辽居大同府已近一百五十年,唯独杨业率军配合北伐,曾短暂收复,之后沦为契丹人之手。

辽国立此为西京,以都城规模,模仿汉人修建了亭台楼阁,并修建了皇宫。

如今大同附近皆是契丹的皮室军驻防在此,衣甲鲜明的皮室军骑兵奔驰于道路上,随处可见旌旗飞扬,一副兵强马壮的景象。

在大同城外的拂庐中,耶律颇的见了辽主耶律洪基,当即右腿一曲,单膝下跪参拜。

掌握辽帝国的主人耶律洪基是个五十多岁,满脸虬鬓的中年大汉,他此刻正听着汉儒讲究儒家经义。

见了耶律颇的,耶律洪基屏退汉儒,向对方问道:“此番出使如何?”

耶律颇的道:“臣无能未能为陛下威服宋人。”

耶律洪基闻言叹道:“我大辽立国已垂两百多年,太祖皇帝当年睥睨天下,而宋是今世唯一可与大辽相抗的。”

“谈了什么不要紧,此番谈判可窥得南人之虚实否?”

耶律颇的当即取出数物:“陛下,这是真定府四周局势地图,臣在真定谈判多日暗中测绘而成,若他日南下会用得着。”

“还有这是几位南臣的相貌,臣令使节中善绘之人画下,这位面白微须者便是章越。”

“哦?”耶律洪基一听当即先看几名宋臣的画像便先过目。到了章越的画像面前,耶律洪基停住了。

左右侍臣将章越画像展开,这是一副坐图,将章越相貌绘得颇为生动。

耶律洪基仔细盯着画像,似要从画像中看出此人是什么样性格的人来。

“宋人态度如何?”

“其意不顺,多有烦言。臣这一次出使,宋人故意调熙河路骑兵而来招摇过市,宣兵耀武,给臣一个难堪。”

“我故意没有提天池之属,便是待到日后再议,但章越似识破我意。路上还见到从熙河路来的南人骑兵,莫约有两三万骑,料想这是宋人的底气所在。”

耶律洪基道:“朕之前道南人的宰相中有个富弼甚为了得,后来又有个韩琦,但听说前不久他死了,本以为除了一个大敌,如今又添了个章越。”

耶律颇的道:“韩琦,富弼都是夏国的手下败将,但章越却以军功平了熙河路,我看要胜过二人。”

耶律洪基心道,看此人年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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